她草草地盖着一条宽大的白毛巾,双腿曲起,腿间一片骇人的鲜红,医生和护士擦了一遍又一遍,尝试止血,却无能为力。
她鬓间的发丝被汗水浸湿,黏糊糊地粘在脸侧,脖子锁骨胳膊,都蒙着一层细薄的汗,身侧的手紧而牢地抓住白毛巾,手背泛起青筋,指甲盖发紫,似乎连呼吸都十分痛苦。
男人眉头紧锁,唇角被自己咬出了血,感觉到脸庞滑过一滴水,抬手抹去,摊开一看,是眼泪。
到了这种紧急关头,他肠子都悔青了,不该让她怀孕,不该让她在死亡边缘徘徊。
他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儿女后代,什么一家三口,再多的再多,又怎么比得过一个她。
夏也明明已经意识混沌涣散,却还能凭意念睁开眼,她感觉到右手侧,某人快要烧出洞的目光。
艰难地偏过头,两人隔着一层破璃重合了视线。
夏也连哭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让泪珠顺着脸庞轮廓往下流,她苍白的嘴唇一翕一合,喊着他的名字。
江驰咽了咽喉,抬起手,指着心脏的位置,然后摊开五指,往下压了压。
“放心”。
汹涌的记忆波涛中,一个隔离室门口,阳光下的少年同样做过这个手势。
两人的样貌长相在脑海中重合,是同一个人,也一直是她的挚爱。
“先生,已经抽了两袋血了,你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护土问。
江驰瞥了眼那两袋血,并不多,如果输到夏也身上,用不着多久就会耗尽。
“我没事,你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