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堰东给她包扎完,让护士送她去急诊。
半个月就见了一面,还是在这种情况下,章柠想说点什么,但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先跟着护士走了。
她的伤看起来严重,但确实没什么大碍,急诊的医生给她做了清创缝合,之后跟警察做了笔录,就回去了。
沈堰东下班后,去超市买了鱼和豆腐提着回去了。
到了楼上,他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开,他还以为她不在家,正准备打电话,发现微信里有她刚发过来的消息。打开一看,是门禁密码。他进来后,把买的菜简单处理了一下,去卧室和书房找人,都没有,他最后去了阳台。
阳台没开灯,有点黑,不过他借着客厅的灯光看到了,沙发上有人。
她趴在抱枕上,似乎睡着了。
沈堰东蹲下去,轻轻摸了一下她身上缠着的绷带,轻声问:“疼么?”
她点点头,小声说:“有点。”但很快又道,“不过也还行,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又问,“你们那个苏主任怎么样了?”
他说:“被砍了五刀,虽然没有致命伤,不过确实需要养一阵了。”
她问:“那人为什么要砍他?”
他以手支颐,垂眼瞧着眼前安静的姑娘,说:“苏主任之前给他做过听神经瘤的手术。他那台手术比较复杂,听、面神经把瘤子包住了,术中只能切断神经,然后做吻合手术,术后评定五级面瘫。听说后来他花了很多钱去做康复治疗,不过没效果,他老婆也跟人跑了。他觉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特绝望。后来他在一个病友群里看到了跟他一模一样的情况,也是在我们病区做的,只不过不是苏主任主刀,但人家面瘫比较轻,而且做了一系列的康复治疗后,已经恢复了八成,几乎与常人无异,他就把这笔帐算到了苏主任头上。”
章柠听罢沉默了一会儿说:“众生皆苦,恐怕再没有比医院更适合解释这个词的地方了。”
他伸手将她的头发勾到耳后,说:“其实他这也算极端个例了,大部分人还是像《活着》里那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痛苦了还要活着,但就是要活着。”
她好奇的看着他:“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这种事情落在自己身上了怎么办呢?”
他直接道:“那也就只能接受。”
她又问:“那万一你被人砍得半身不遂或者终身残疾,你老婆孩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