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柠只累,一点都不困了。
陈一澜吻了吻她,让她车上睡会,说他们早上去领证,中午让她睡会,汪茹晚上才能下班回来。
温初柠知道急诊科很忙。
这一晚上俩人的确都没什么睡意,一个被“求婚”冲昏了头脑,一个被“被求婚”冲昏了理智。
陈一澜其实也鲜少有这样的时刻。
回想起来,比赛的时候都不会紧张,稳定发挥,听天由命。
而这回,跟温初柠求了个婚,他处于一种极其不太稳定的狂喜中。
那是一种,将珍藏多年的宝贝终于抱回家里的满足,那个只能看着照片才能缓解思念的人,就这么真真切切地在他怀里。
温初柠依靠在他怀里,第三次酝酿睡意失败,“陈一澜,不是说累了就困了吗?我怎么越累越亢奋了?”
“你的潜台词是还想继续吗?”
“闭嘴!”温初柠气冲冲。
陈一澜笑了,握着她的手说,“车上睡会吧,领完证回去再补个觉。”
“啊啊啊太羞耻了,不行,得定个规矩!”
“随你。”
“怎么就随我?”
“这次可是你主动的。”
陈一澜闲闲提醒。
温初柠有点抓狂,她本来觉得自己是非常克制那挂的,但每回看到陈一澜,没想法是假的。
就算是陈一澜主动,她的确也没什么抵抗力。
“我对你也挺没抵抗力的,”温初柠坦诚,而后委婉建议,“我觉得要不你还是晚点退役。”
陈一澜当听不见,随便给她掰扯,“爱情不就是互相没有抵抗力么。”
“那也得,稍微节制点啊……”温初柠红着脸,有点崩溃,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跟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往他怀里一埋,“算了,我还能睡宝贵的两小时,快睡!”
“好。”
陈一澜答应了一句。
只是手搭在她腰上,轻轻拍了两下。
“温初柠。”
“嗯?”
“我爱你。”
“知道了……”温初柠蹭了蹭,“我也爱你。”
-
温初柠到底是只睡了两个小时。
还睡的并不踏实,闹钟响的时候,温初柠眼睛困得流泪了。
一翻身,身边人不见了。
她磨磨唧唧,结果没一会,陈一澜从外面走进来,给她做好了早饭。
温初柠摊在床上,“陈一澜,你觉得恋爱的意义在哪里?”
陈一澜揭开她身上的被子叠起来。
“这个问题太深奥了,”陈一澜慢悠悠地说,“我跟你谈恋爱的目的是结婚,意义么……往后几十年,我和你一块琢磨琢磨。”
温初柠被他这直球的答案逗笑了,躺在床上,把手递给他,“拉我一下,我要困死了。”
陈一澜倾身过来,单手把她拉起来,温初柠顺势起身,想被他拉起来是假,她一头扎进他怀里,牢牢地抱着他的腰,还发出满足地喟叹,“真好。”
陈一澜笑着让她抱,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走了,去刷牙。”
温初柠困得眼睛疼。
陈一澜干脆把她抱起来,稳稳地抱着她的腿-根,温初柠这一瞬间觉得,跟他谈恋爱,都不用带脑子,她的身后,永远有他。
温初柠仔仔细细地化了个淡妆,想到临江的冬天有点冷,温初柠特意穿厚了一点,一件修身的高领毛衣,配了一条牛仔裤和高筒靴,外面套了一件毛呢大衣,一双腿又直又漂亮。
出门前,陈一澜检查她,“身份证?”
“带了。”
“户口本。”
“在临江的家里呢!”
“确定?”
“确定,我已经问过我舅舅了!”
“都收拾好了?”
“对!”
“今天就领证了?”
“好!”
温初柠抬起头来看他,俩人相视而笑,陈一澜牵起她的手,帮她拎着包出去。
早上八点多的高铁,到地方就快要十点了,温初柠回家取了一次户口本——舅舅都已经给她放到了桌上。
温初柠下楼的时候,陈一澜正站在楼下。
家属院里还有一些老人,看到陈一澜回来,还笑着跟他打招呼,提起他拿了奥运冠军的事儿,说在小区里都传遍了。
陈一澜只是笑。
“怎么回来了?”
“来跟温初柠领证。”
陈一澜扬扬下巴,温初柠正好从楼道里走出来,大爷看见出来的温初柠,一下就想起来了,“这不是温初柠吗……打小跟你后面那个。”
“对,”陈一澜对她伸出手,牢牢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今天去办结婚证了。”
温初柠还有点不好意思,一会被陈一澜牵着走的时候,没忍住问了一声,“那是谁来着?”
“是住在一楼的张爷爷,小时候他养了一只小狗,你不是吃饭藏了一块骨头塞在口袋里么,去打肥皂洗了三遍,狗不吃,你坐这儿哭,”陈一澜云淡风轻说起往事,“后来你抱着小狗,张爷爷下来,你甩锅说我想偷他狗,说你正在劝我不要偷狗。”
温初柠掐了他一把。
“这种事儿可太多了。”陈一澜慢悠悠地拉着她,突然弯腰凑近她的耳边。
“……”
“放心,以后这就是咱俩共同的秘密了。”
陈一澜对她单挑眉,笑的有点不太正经。
温初柠隔着外套掐了他一下,陈一澜笑着也不躲。
民政局不远,俩人走了一会就到了,今天是个周末,大厅里还有两三对。
陈一澜个子太高了,站在这儿有点惹眼,很快就被一个工作人员认出来,女人有点惊喜,“你是……你是陈一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