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把人接回去,”陈一澜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但听着舒可蓓的吐槽和抱怨,陈一澜是没来由地想到温初柠,“有什么话好好说。”
孙嘉曜不说话。
“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付出,是两个人的经营,”陈一澜说,“明天早上把人接回去,别耽误我俩的二人时间。”
“……你真行。”孙嘉曜气笑了,“我也是觉得有点累了。”
“有空发几条消息又不是多麻烦的事情,也别觉得什么太晚了打扰人睡觉,她可能一点都不觉得是打扰,”陈一澜说,“也多想想,人家是为什么跑到燕京上大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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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可蓓跟温初柠是说了一晚上话,俩人嘀嘀咕咕,最后温初柠绷不住困神睡了,舒可蓓喝了酒之后容易头疼,所以早上五点多就醒了,她不休班,还得回家换个衣服吃点药去上班。
舒可蓓蹑手蹑脚穿上衣服收了东西,出来的时候,结果看到陈一澜起来了,俨然正要出门的样子。
舒可蓓抿抿唇,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钻进厨房倒水。
“陈一澜,你得好好珍惜我们家小柠,”舒可蓓喝着水说,“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等你这么多年。”
“我知道,”陈一澜穿鞋出去,“也没有人是她。”
舒可蓓确实挺羡慕的,喝完水,陈一澜正好也要走,“有什么话好好说,我昨天给孙嘉曜打了电话,他快到了。”
“……咳咳!”舒可蓓压低声音,“你给他打电话干嘛呀……”
“本来就异地,别冷战了,”陈一澜拿上温初柠的钥匙,“有什么话就跟他说什么话,孙嘉曜没怎么跟女孩子打过交道,你有话跟他直接说。”
“说得好像你跟女孩子打过交道一样呢。”舒可蓓嘀咕。
“没,但我跟温初柠可是一块儿长大的。”陈一澜慢悠悠补刀。
舒可蓓,“你快走吧!”
陈一澜嗯了一声,终于出门,舒可蓓叹了口气,昨天吵架那劲头上来,真是恨不得分手算了,但今天清醒了,又觉得自己太冲动,细细一想好像回回是这样,孙嘉曜不跟她计较。
舒可蓓抿抿唇,给孙嘉曜发了条微信。
人秒回——我在楼下呢!
舒可蓓气笑了,换了鞋拎着包跑下去,看见孙嘉曜站在楼下,长裤和运动卫衣,在楼下站着,远处薄薄的日出,他戳她脑袋,“回去吃饭吃药。”
“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舒可蓓还绷着脸。
“猜的,”孙嘉曜说,“以后少作……你少羡慕陈一澜温初柠他俩,人家俩感情基础多好,十几年青梅竹马……”
“咱俩也□□年!”舒可蓓不甘示弱。
孙嘉曜刚想抬杠,冷不丁想起来陈一澜说的——
“别管什么对错,人不高兴了就是你错,吵赢了人走了有什么意义?”
当时孙嘉曜还听得挺不可思议,问说你和温初柠还吵过架?
陈一澜给了他一脚,“我这是总结的我爸妈的婚姻经验。”
得,原来人家俩人没吵过架。
舒可蓓给他骂了一顿,说到生气处就去掐他,孙嘉曜头回没叨叨。
“你怎么不反抗了,你不是挺能说吗?”舒可蓓轻咳一声。
“算了,打是亲骂是爱,行不行,祖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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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初柠睡醒的时候九点多,回身的时候舒可蓓已经走了,微信上给她留了个言,还说过两天请她吃饭。
温初柠笑笑,哼唧了一声,身边的人已经是陈一澜了。
温初柠翻了个身,往陈一澜怀里一滚,知道他这会是回来了,脸也挨着蹭了蹭他。
陈一澜醒了,伸手揽住她的腰,声音还有点懒散,“再睡会吧,等会给你热热早饭吃。”
“知道了。”
温初柠埋在他怀里,困倦地准备睡个回笼觉。
陈一澜却扣住她的手搁在掌心里,一时半会没松开。
温初柠抬起头看他。
陈一澜垂着视线,慢悠悠睁开眼睛,房间里的光线暗暗的,他的眼睛很深,缱绻与温存都在放大。
“辛苦你了,等我这么多年。”
陈一澜其实从昨天就想这么说的,但昨天温初柠睡了。
现在哪儿还有人愿意经历一场异地,愿意等一个人这么多年?连舒可蓓都不止一次的想要放弃过,后面,真是全凭着意志和一腔多深的爱才能捱过来。
这根本也没法想,会很容易想到上大学的时候,陈一澜经常在外面集训,淮川下雨了淮川刮风了,他知道,但也没法出现在她面前,也没法给她撑起一把伞。
温初柠就记着自己带好伞,自己穿暖一点。
又或者是后来在外面集训,再怎么想念也只能隔着屏幕看看,打个电话听着她说话。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多少年过去,都是一如既往地坚定。
真的没法想,因为一想就会心疼。
她就这么一个人在淮川,在燕京等着他。
陈一澜伸手把她捞过来搂着,温初柠起初还没说什么,脸埋在他脖颈想着继续睡,结果这人越搂越紧,倒是让她清醒点了。
“陈一澜,你想干什么。”温初柠幽幽地开口了,张嘴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
咬完看了看,他漂亮的肩颈线上多了枚小牙印,还挺好看。
温初柠又凑过去亲了一下,“口感还挺好。”
“……”
“你怎么说我辛苦了啊?”温初柠喜滋滋地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良心发现了?”
“说正事儿呢,”陈一澜难得没把她带沟里,“等这么多年。”
温初柠慢悠悠抬起头,长发枕在身后,她支起身子靠在他身边,露着一张光洁白皙的小脸,就这么看着他,“你还挺没诚意。”
“要什么诚意。”陈一澜躺在她身边,也侧着身子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