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林苡薇清醒的时候,扯着嗓子在路口喊顾时年回家,一直喊:“年年——”
“年年——”
裴昱只能记住那个口型。
但是他猜不出那个字是什么。
一直断断续续联系到快八岁的时候,林苡薇跟顾时年说了去顾沉山家的事,说“妈妈照顾不了你了,你跟着他们过好”,“你不要不懂事,你知道进顾家的机会是我用命换来的吗?”小小的顾时年也不懂,不情愿,也没办法。
最后一次见到裴昱是一个傍晚,顾时年没跟他用手语交流,也怕他真知道了会伤心,就说:“我明天可就不来了,我要走了,去找我爸爸了,你听见了吗?”
裴昱一脸懵逼。
顾时年蹙眉道:“你不能一直不听,你把助听器戴上,听我说话!”
裴昱摇头,坚决不戴,就是不戴。
她叹口气,也没办法,最后用钱给他买了一瓶汽水,说:“这是我最后一次请你了,你要保重啊,以后不要随便不回家了,你看,你家那么好你都不回,你傻啊?”
裴昱还是一脸懵逼,听不懂。
但他也有很重要的事说。
他拍拍胸脯,对着顾时年说着她完全看不懂的手语,一遍又一遍,就是刚刚他对她做的那些动作。
顾时年看得头都大了。
“看不懂啊,大哥,说话不行吗?”
裴昱还是做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