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奶奶咧开皲裂的嘴唇,“你啊。”接过碗喝了两口,继续传递下去。
就这样,一碗黑乎乎冰凉凉的大补汤,山上所有的老人都喝上了。喝完后,他们闭眼靠在树干上休息。
“你们为什么不愿意回家?”
“省吃的给孩子们,我们老了活得够久了。”
其中一位老人听到问题,闭眼回答。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声音不是她熟悉的人的声音。
老人们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一个白得发亮的人。
是仙女,他们揉揉眼睛再看,依旧站在他们前面。
若不是仙女,又怎会在这饥荒的年代身材丰满,脸上肉嘟嘟的,连衣服都是那么艳丽好看。
“仙女!”老人们这么想也这么说出口。
温宁没有反驳,继续问道:“你们想活吗?”
老人们一个接一个地说。
“谁不想活,我还想看着我家囡囡长大,可惜......”
“想啊。”
温宁单手旋转,故意做了一个手腕花,布袋子连同小面包凭空出现。
老人们惊讶地长大嘴巴,这,这是仙女!
温宁单手招来铁蛋,平静地说:“把这些分给他们。”
铁蛋低头接过布袋,小跑上去,给老人们发小面包。
周爷爷在最前面,他眯眼看瞧了瞧,说:“你是牛家小子?”
铁蛋抬起头,“是的,周爷爷,我是铁蛋。”
铁蛋拿了三个小面包塞到周爷爷手里,“爷爷吃。”
手上的面包,柔软白皙,比家里最好的白面都好上百倍,这是神仙吃的吧。还有铁蛋手上拿的布袋子,刚刚无意碰了一下,顺滑舒适,真真是仙物。
周爷爷拉回往前走的铁蛋,偷偷地问道:“铁蛋,告诉爷爷,那位是仙女吗?”
周爷爷说得很小声,铁蛋看了看周爷爷,又回头看看温宁。
温宁看到铁蛋回头就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候不能露怯,她挺直身子抬高下巴,平视前方,想象电视里的仙女是啥样的,照着演。
铁蛋小声地说:“是啊,宁姐姐是神仙,仙子姐姐。我之前不是掉悬崖了吗,就是被仙子姐姐救了,我不敢说实话,怕没人信,村里又在宣传那个。”
周爷爷上山晚,知道铁蛋掉悬崖的事,当时他们就觉得铁蛋自救过于神奇,还是被神仙救听起来靠谱。
“我懂,我懂。那现在仙女出现是?”
“仙女看不得大家受苦,来给你们送吃的,这才叫上我,爷爷快吃吧,不然仙女会生气的。”铁蛋三分假七分真的话让爷爷深信不疑。
之后每一位被发面包的老人都会拉上铁蛋问话,他们不敢问仙女问题,铁蛋是他们村里的人,他们敢问他。
一人问几句,简单地发面包就发了半小时,温宁在原地站僵了。
铁蛋回到她身边,布袋子已空,里面的面包是温宁数着人头放的,每人三个。
老人们怀着感恩的心态吃下仙物,柔软的食物,他们有多久没吃了。
“咳咳咳,咳咳咳”老人被面包噎住,拼命咳嗽,拍打胸脯。
拍打骨头的声音让温宁怀疑老人会拍碎自己的胸骨,她拿出一瓶无标签的水,交给铁蛋,“去给他们喝。”
铁蛋听话地接过水瓶,将里面的水倒在周叔带来的碗里,一个老人喝上一口,滋润嘴巴。
水质甘甜,柔软饱腹的面食。他们这是在做梦吗?
抬头看了看还存在的仙女,这不是做梦。
待老人们吃完喝完,温宁稳住情绪一步步走上去,靠近他们。
“既然你们不想死,就好好活着。”
温宁在每个老人的衣服上留下足够一天的米量。
老人们战战兢兢地起身,生怕一不下心让米撒了。他们站好脱下衣服,把一点米抱在衣服里,包得严严实实。
一个二个跪在地上磕头。
“多谢仙女,多谢仙女。”
他们不贪心,有这么一点米就好。他们要下山,把米带回家给孩子们。
“起来,我不喜欢人磕头。”
“是是是。”老人们相互搀扶着起来。
“仙女,我们,我们回家。”老人们说得磕磕巴巴,他们害怕仙女觉得对她不敬,拿了米就走。
他们太想回去给孩子尝尝米的味道。
温宁颔首,在他们走到平地上才说:“明天早上,你们再来,还会有米。”
老人们顿足,不敢相信地回头看向温宁,“明天还有?”
“恩,你们村的老人才有。”
温宁不确定山上的老人是不是每个都是自愿的,或许不是只是不说好自我欺骗。现在她把发米的规定定下来,就算家里不想养,也会看在这米的份上让老人好好活下去。
“我们可以叫其他老人来?”周爷爷大胆地问。
“你们村的就可以,不要带别人上来。”
“是是是,我们村的,知道的,感谢仙女。”
“等等。”
“仙女还有何吩咐?”
“我和铁蛋的关系不要外传,让他陪你们下山,就说半路遇到了。”这件事就围绕在她身边就行,铁蛋能不牵扯进来最好。看老人下山温宁不放心,干脆让铁蛋一起回去。
“是,我们打死都不会说,除了我们几个之外不会有人知道铁蛋和您的关系。”
温宁低头对铁蛋说:“今天的事要保密哦。”
“知道了,我陪爷爷们下山。”铁蛋跑过去搀扶老人。
“恩,慢点走。”
老人们哪儿慢得下来,一个个冒了劲儿地往村里走。
等他们走远了,温宁卸下包袱,大大地松了口气。许良从转角处走出来,夸奖地说:“不错,不错。”
温宁对自己有很清楚的认知,这演技也就是哄哄这些没了希望的老人,更多就骗不到了,所以她才不让老人带其他人上来。
装仙女很累的好吗!
今天村里发生了件大事,以往任凭家人怎么哭喊都不肯下山的老人们组团下山了,一个个回到家里关门闭户,开家庭大会。
老人们在关好房门后才打开怀里的衣服,露出里面的白花花的大米。
问:“这米从何而来?”
老人答:“仙女发的!明个儿还有,只要我们村的老人,不要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