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惊鸿这几句话倒真把皇上气乐了,并未理会他而是传了刘柱儿进来吩咐道:“你这奴才记性好,可还记得五年前咱们小侯爷上的那道请婚折子上,说的什么?”
刘柱儿一直在御书房伺候,自然知道五年前小侯爷闹的那出荒唐事,忙道:“奴才记得。”
皇上点点头:“说给咱们小侯爷听听。”
刘柱儿不知提这个做甚,却不敢怠慢忙道:“小侯爷的请婚折子上说,燕州玉氏出身书香,端丽和顺,孝悌柔嘉……”背书一般,把当年梁惊鸿请婚折子上的话背了个一字不差。
背完了,皇上挥手遣了刘柱儿下去,不紧不慢的道:“是朕记差了,还是你那请婚折子上写差了,既是书香之家,怎这会儿又说出身寒微,莫非状元郎不姓玉,亦或不是你那娘子的亲兄弟。”
梁惊鸿是真有些无奈,自己这姐夫虽贵为九五至尊,有时候那性子却跟个孩子一样,尤其爱寻自己逗乐子,看着自己为难,心里就能乐上一阵,这是皇上多年以来的恶趣味,自己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他可不会如皇上的愿,刚才乍一听皇上提起冬郎,未深想便脱口而出,是关心则乱了,想到此,神色缓和,侧头打量了冬郎一遭道:“圣上慧眼如炬,状元郎才貌双全,又是我南楚的朝堂新贵,娶那北国的和亲公主最妥当不过,如此两国结秦晋之好,邦交永固,属实一段佳话,臣为圣上贺为南楚……”不等他话说完,皇上便厉声道:“给朕滚出去。”
梁惊鸿自然见好就收,应了声喏便退了出去。
走出御书房,往窗户哪儿瞄了一眼,唇角一弯往宫外去了,后面廊柱下刘柱儿一脸佩服,心道,还是小侯爷牛啊,刚听御书房里的声气儿,万岁爷可气的不轻,搁别的大臣估摸腿都得吓软了,小侯爷却跟没事儿人似的,笑眯眯的出宫去了。
玉郎便是刘柱儿嘴里的别的大臣,虽未吓得腿软,出了御书房,风一搜才发觉背后一阵阵发凉,竟是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略定了定神,迈脚往宫外走,脑子里却不由想起刚才御书房中发生的事,虽说皇上疾言厉色的呵斥梁惊鸿滚出去,可玉郎却明白,这正是皇上待梁惊鸿亲厚,说白了,根本没拿梁惊鸿当臣子,从梁惊鸿进了御书房,皇上的神态目光语气,都与对旁人不同,那样儿不似君臣,更像长辈对家里纨绔的晚辈,恨铁不成钢,又不忍心惩戒,便语气有些严厉也是谆谆善诱。
梁惊鸿出身侯府,又是当朝国舅,皇上待他如子侄晚辈,难怪会霸道成性,胡作非为,也无人敢管,即便自己如今状元及第,成了朝堂新贵,跟权势滔天的梁惊鸿硬碰,结果可想而知,想到此,玉郎眸光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