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桉叹了口气,确实如此,经他们三人之手的亡魂数不胜数,因病去世的能占大半。
“院中那锅药,想必诸位都看到了,我若没猜错,药方应该在小公子手上。”林岑看向宛如扎了根的小蘑菇百里桉,轻声问道,“小公子对医术也有钻研?”
小蘑菇将药方还给他,讪讪道:“谈不上钻研,不过是以前空闲时看过几本医书。”
“这药方是我自己染病后,慢慢尝试出来的。”林岑起身,从书案上拿过一本书,是百里桉之前翻过的《万草集》。
“那日我去秦庄出诊,尚未进庄便已嗅到极浓的草药味,询问下得知秦庄突发疫病,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整个秦庄人心惶惶,家家户户都煎着药,却还是抵不过,又陆续病倒了很多人。”
“那几日我都留在秦庄,依照病人的发病情况制定新的药方,不料自己也染上了。我便回了山上,一个人琢磨药方。”
“药方是琢磨出来了,药也煎好了,不承想因孩童玩闹,落了火折子,整座山付之一炬。”林岑苦涩地说道,“秦庄的病人也因病情拖得太久,相继离世。”
陆邃叹了口气,唏嘘道:“竟是如此。只因孩童疏忽,葬送了数百条人命。”
林岑温声道:“人有疏忽在所难免。”
“对了,不知三位能否帮个忙?”他起身从书案上拿过一个信封,“这是我写给父亲的信,本想元宵那天下山出诊时悄悄搁在窗边,现在也没机会了。”
林岑把药方夹进《万草集》里,“这药方也麻烦各位,帮我带回林氏医堂吧。”
江未言:“我……”
百里桉像小蘑菇被人拽出土,“噌”地站了起来,接过他手里的信和书,“自然可以,一会儿我帮你送去。”
“有劳小公子了。”林岑朝百里桉躬身作揖,继而转过身对陆邃道,“我的心愿已结,可以走了。”
陆邃点点头,打开“已故瓶”,将林岑收入瓶中,目光在百里桉和江未言身上来回打转,“那我先回酆都,你们俩……”
江未言正准备开口就被百里桉打断了:“六哥要带亡魂回殿里,清点亡魂生前所有的功德与罪行,需要往生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