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岑梦想悬壶济世,做个逍遥自在的医者,能在广阔河山里见着更多以前不曾见识过的东西。风景、人文、学术……他都想见见。
而当年朝廷动荡,百姓流离失所,不知多少人死在战乱中。若是太平盛世,林老先生也愿意让儿子出门游历,但如今只盼着他能在茶溪镇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父子二人谁也不退步,一直僵持到林岑十八岁生日那天。
那天林老先生不再板着一张脸,僵持多日都没个结果,也不见林岑再来与他拉扯。他以为只是小孩子一时兴起,可当天晚上林岑又与他提起此事。
与林家来往密切的人都知道林老先生老来得子,对小儿子宝贝得紧,是要捧在手心里护着的。
那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对林岑发火。
一顿生辰宴,摔杯子的摔杯子,摔筷子的摔筷子,最后只得赔笑送走宾客,草草结束。
林老先生并不在意外人怎么看待今天的事,是觉得他们在人前争吵丢人,还是觉得他教子无方,亦或是别的什么,他都不甚在意。
他只在意自己的儿子究竟有没有断了那个念头。
“其实那天晚上我在袖子里藏了一瓶救心丸,就是怕我爹被我气得厥过去。”林岑笑了一声,“不过最后也没用上,万幸。”
“后来呢?”
“后来我趁着夜深,老头儿就寝了,留了封信就偷偷从后门走了。”
“那林老先生岂不是要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