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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恶心。”他不断重复着。

在他面前努力扮演着好父亲角色的周林朗,出过轨,并且很有可能是在他母亲怀上自己的时候。

而他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被珍藏在心尖的姑娘,在今天亲口告诉他,“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如果这是一场无尽的梦魇,他用尽全力也会将其挣脱开,但不是的。

他回身眺望窗外的云和夜,冥冥之中,听见了命运的嘲弄声。

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的命。

严娇不知道周万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在她后知后觉意识到家里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眨了眨眼,心上起了潮,眼泪就这样汹涌出来。

她觉得浑身都疼,不知道是因为心理上更甚,还是因为生理期来访的固有体验。

如果她的心脏是一块吸饱水的海绵,那此刻应是被人握紧揉捏,抽干了所有水分。

严芳蕊提着行李箱进来的时候,家里没有开一盏灯,她以为没人,却借由未熄灭的暮色瞧见了沙发上凸起的小山包。

她轻轻地放下钥匙,赤着脚走近一看,发现女儿把整张脸埋进抱枕里,露出来的一小片肌肤通红,似乎是呼吸不畅憋的。

鬓角因为发汗有些湿黏,甚至能闻到一丝眼泪的咸涩。

心眼提高了一瞬,严芳蕊跪坐在冰凉的地砖上,小心地把严娇的脸捧起来,细细揩去她脸上的泪痕:“娇娇,怎么哭啦,妈妈回来了。”

这是她少有的,见到自己女儿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