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那一瞬,容十涟站定转身,毫不犹豫地决定离开。
“涟妹!”乌纳扬声喊道。
容十涟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
乌纳干脆将鱼肉扔谢恒颜怀里,快步上前,一把拧住容十涟的手腕:“涟妹, 你终于肯出家门了么?”
容十涟怒斥道:“放开,别让我看见那怪物!”
“容姑娘, 来都来了, 大伙儿难得一起, 吃回饭也是好的呀!”老王急忙在后挽留道。
“是啊,老乌最近又累又忙,过得也挺不容易。你就当是给咱面子,赏脸出来坐坐呗!”老张也附和道。
“糖水姐姐,和大家聊聊吧。”谢恒颜怀里抱着大把鱼肉,将半张俊脸衬得红扑扑的,“孩子有我看着,你同乌大哥,就趁这时间好好说话吧。”
“……”
容十涟登时语塞,方要冷冷反驳些什么,发觉周围一众人等都在看她,就连乌纳亦是一脸恋恋不舍的神情,如是一番热情难拒的态度,反叫人想说什么都无法顺理出口。
其实所有人都心里明白,容十涟不愿承认孩子的存在,遂在出言劝她之时,对那未满月的闺女只字未提。只说如今出来一趟实属不易,夫妻俩也是时候该坐在一块,好生吃一顿饭,把近日的累积误会纠纷都解释清楚。
于是乎,由乌纳亲自掌厨,忙前忙后做得几样好菜,赶着今儿天气正晴,在外摆得整整两桌酒水吃食——反正到头来,也不说是为孩子置办的满月酒席,大家心里头默认便是了,目的主要还是引容十涟出洞,能够令他夫妻二人关系进一步趋向和缓。
整整持续一个多月,容十涟不曾于人前露面,如今强留下来木然坐着,神情冷淡,与之前相比起来,显然有些疏离的意味。乌纳却下足了血本,为讨媳妇欢心,特地杀了只活鸡炖肉汤,外带红枣山药等一系列大补食品,另烧了些稍清淡的小鱼小虾,用来款待平时交好的那几位哥们儿。
谢恒颜隔得老远,坐容十涟对面,将孩子藏进帐里安抚着睡下,印斟则挨在旁边,一言不发给他剥虾——他剥一个,谢恒颜便埋头吃一个,剥一个吃一个,如此往复数次,两人都不禁想到当初还在来枫镇时,他们一同下山吃饭的熟悉景象。
时间过得太快,转瞬即逝,就好像根本不及追忆的幻象。
“喂,码头那边架子搭得咋样了?”谢恒颜问,“得弄快点,马上必须搬龙骨去了。你……你该不会偷懒了吧?”
“没。”印斟拿虾塞进他嘴里,“吃你的,别老问来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