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最疼的宝贝……印斟,斟斟,小印斟。”谢恒颜窝在他怀里,没完没了地开始喊,“……小宝贝,小可怜,小心肝。”
印斟额头都在滴汗:“你再这样喊,我找东西塞你嘴了。”
谢恒颜“嗯”的一声,后又侧翻个身,离开了印斟的怀抱。
“……不喊了,反正以后也没机会,人都没了。”他低低地说。
“别乱说话……我有说不让你喊吗?”印斟拧着眉道,“我知道,你一直介意之前谢淙的事。但我当时在海上救你,也是拼了性命去救的——我只想让你活久一点,你好歹是个妖,总不会死在我前面吧?”
谢恒颜:“嗯,我争取,活得久一点……才好陪着你啊。”
印斟沉默了一阵。黑暗里,他思忖了许久,方不带调侃意味的,甚至很认真地问谢恒颜道:“你刚刚……为什么那样喊我?”
谢恒颜:“想喊就喊咯,还要挑日子吗?”
印斟不依不饶:“你明明是傀儡。”
谢恒颜:“呼—— ”
印斟:“说啊,为什么那样喊?”
谢恒颜:“呼呼呼——”
印斟半天得不到一点回应,满耳俱是傀儡均匀起伏的呼吸声响。直到这时,他适才感到一丝不太对劲,等回过头把谢恒颜朝里一翻——果然,这傻狗已经睡死过去了,刚刚说的那些玩意儿,全部都是囫囵的梦话罢了。
而印斟也像个傻狗似的,一本正经和说梦话的人聊起了天。
偏偏如今这时候,他还自得其乐,当真似是魔怔了一样,垂头凝视着傀儡獠牙微张的睡脸——待得半晌过去,竟又是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来,许久都未能停下。
第二天晨时,阳光大好,天刚蒙蒙亮。永村早起捕鱼的男人们,于昨天夜里便已备好了船只,就是为着次日白天能更方便地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