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刚到学校,教务处的老秃头就带着人在校门口堵我。”余燃往何晚山身边凑了凑,一副咄咄逼人的反派模样,“结果我头发被剃了,还得手写六千字检讨。”
何晚山被余燃的目光盯得有些紧张,但还是如实解释道:“我没有打过小报告,我可以保证,不信的话你去问教务主任。”
“教务主任?谁知道他会不会偏袒你。”余燃不信他的解释,一个劲地往前凑,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何晚山的后背已经贴在了墙上。
余燃故作镇定地盯着他,实际上他也对两人之间骤然拉近的距离感到慌张。他们之间靠得太近了,近到他能把对方脸上每一寸细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呼吸之间甚至还能依稀闻到何晚山身上淡淡的香气。
这种香气对于余燃来说并不陌生。
前年暑假去云南旅游的时候他在路边的水烟摊上闻到过这种味道,微微苦涩的小叶菩提掺进冰片薄荷,回味里又裹缠着些微蓝花鸢尾的凉。
他那时候第一次闻到就很喜欢,回北京的时候还带回了好几个香囊。
只可惜香味并不持久,他在卧室里放在没半个月香气就散了一大半。
如今再一次闻到,余燃没忍住往前再凑了凑,回过神来又忍不住在心里唾骂自己不争气,看见人家的脸走不动道也就算了,现在连人家身上的味道都觉得好闻。
余燃忍不住在心里狂踹自己的理智。
醒醒啊,要不是这个小矮子向教务主任通风报信,他怎么可能会被老秃头逮住,他这一头刚染的头发可全都是拜何晚山所赐才变成现在台风过境的狗啃板寸头。
“你真当我很好说话是吧。”余燃的嗓音都变得有些嘶哑,嘴角抿起的弧度恶劣得咄咄逼人,“把书包拿过来。”
何晚山有些紧张地看了余燃一眼,转身把自己书包递了过去。
他是真的不想惹怒余燃,因为人在气头上是听不进任何辩解的,要想让余燃认真听他的解释,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让他消火。
余燃接过书包,对方的乖巧沉默属实是让他有点尴尬和罪恶感。可一想到昨晚对方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说出去结果转头就告发自己,余燃心里就一阵火气。
何晚山的书包很旧,应该是用了很久都没换过,有些破了的地方能依稀看见修补的痕迹,里面也不像班上别的同学,上下学必定都带着时下新推出的电子产品,拉开拉链里头装着的只有每天要用的课本和笔记,还有一个用纸巾裹着的小香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