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的座位旁,昨天到现在一共只见了三次面的余燃黑着一张脸,昨天见到的那头嚣张扎眼的红发已经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剃得平平整整的黑色寸头。
何晚山总算明白刚才见到的两个女生究竟在讨论什么,而余燃也不愧是历城高中的风云人物,明明离早读只剩下五分钟,可教室靠近走廊一侧的窗前还是挤满了来看热闹的别班学生。
何晚山叹了口气,教室里的余燃已经看见了他,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身上。
他知道自己躲不过,也猜到对方大概率听了他的解释也依旧会觉得他是在撒谎。
但他别无选择更无处可逃,除了想办法化解余燃的误会外他没有任何办法。
于是何晚山挤开围观人群从教室后门走了进去。
走廊的窗户向阳,正值夏末,日光花瀑般恣意盛放,余燃的视线里何晚山的半张脸就这么落在和煦明亮的日光里,瓷白的面孔仿佛胧着一层轻盈的光感。
余燃藏在课桌底下的手不动声色地捻了捻。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人是真的白,不是涂脂抹粉遮出来的浮腻,而是山茶花一样白得剔透的温润,白晃晃地让人移不开眼。
“你不和我说点什么?”余燃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胸腔里闷闷的像是憋着一股子气。
何晚山的目光转了过来:“说什么?”
他并没有存心想气余燃的意思,而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从进教室到现在他都是一头雾水,或许连外面站着看热闹的人都比他更清楚发生了什么。
“你和教务主任打小报告了对吧。”余燃压低了声音,一想起自己今天早上的经历就火冒三丈。
他昨晚和隔壁班约了篮球赛,所以早上特意起了个大早,结果前脚刚踏进校门后脚教务主任就带了几个体育老师把他团团围住,强行把他带到了附近的理发店洗染剪一条龙。
他前思后想,也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毕竟行政楼那边的摄像头坏了快一年了,教务处的老秃头能这么快知道窗玻璃是他砸的只可能是有人偷偷打小报告,而他昨晚遇见的人只有何晚山一个。
所以他怒气冲冲,在何晚山来教室前酝酿了一肚子火气,就连教室外来了一堆看他热闹的人他都没工夫搭理,就坐在这等着何晚山自投罗网。
可他这人又是真的该死的不争气,何晚山没来的时候气得咬牙切齿,脑子里就连怎么狠狠地报复何晚山都想好了。等到人真的来了,他又沉迷于美色,满肚子怨气只用何晚山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就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