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凉并没有等到荣嵊凶狠又掠夺城池的吻,相反,他的嘴唇上像是被羽毛轻轻碰了一下。
这个吻里没有情欲,没有凶悍,没有拆骨入腹。有的只是最后的不舍与牵挂、安慰与痛苦。
原来吻也可以这么温柔,姜凉想。
两人相拥而眠,等到第二天荣嵊睡醒时,身旁的被褥已经发凉,那只被软毛包着的手环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柜上,鱼缸里的鱼依旧在欢快着游动,可是那个一直站在这里观赏的人却不在了。
荣嵊面无表情下了楼,周姨依旧布好早餐坐在饭厅旁的椅子上研究菜谱,不远处的花房里玫瑰并没有因为某个人的离开而延迟开放,它们开放如初甚至是更加光彩夺目。
那只纯白色的藤椅和藤桌放置在一群玫瑰中,不是格格不入而是处处合适。
本该就是这个样子了。
荣嵊的脸色说不上很好,毕竟前半夜都是心脏钝痛,可是他从睡醒后便没再提姜凉的存在,一旁的周姨自然也没说什么。
等到所有人各司其职时,荣嵊久违着拉开了花房的玻璃门,走进了姜凉最喜欢呆着的地方。
藤桌上放着这段时间里姜凉所有的画作,大概是姜凉走之前整理好的,可是连这些,姜凉都没有带走。
有些是玫瑰花,有些是晚霞,有些是水杯,有些是寺庙。
这段时间姜凉画了很多,基本一天三幅画,油画棒也是用掉了很多。
等到荣嵊漫不经心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神情微怔,坚持了很久没有掉落的泪珠一次性掉了个够。
a4纸大小的油画纸上,是用油画棒画下的一家三口全家福。
那是他们家里的那张全家福。
他怎么又错了呢?姜凉是没有家的,他看到自己家里的父母恩恩爱爱肯定会不高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