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多做了术前检查,他的身体状态不乐观,但是腺体已经在脱落边缘,手术已经不能再拖。
翁多签了好多免责文件,内容他也没看,大致意思就是如果手术中发生了意外跟医院没有关系等等,原本他并不害怕,签着这些文字反而让他有些怕了。
万一他死在手术台上了呢。
下一秒翁多又笑了,死了就死了吧,也不会有人在乎,甚至可能不会有人知道,没什么好可惜的。
不过他还是要做好真的下不了手术台的准备,为自己留好后事。
曹严来病房看他时,他把自己的银行卡交给了他,“密码是我的生日。”
“这是干什么?”
“其实没有多少钱,是我这些年的奖学金还有做家教赚的,”翁多说,“估计都不够抵消手术费住院费的…”
“不收你的钱,”曹严说,“你现在这样我有很大一部分责任,就当是为了我这个失败的实验弥补结果。”
翁多笑了,“我这是在为万一做打算,万一我要是发生了意外,这笔钱你就帮我办后事…”
“你不会。”曹严脱口而出。
“你好歹是个医生,怎么这么不严谨,哪有百分百保证安全的手术,更何况还是这么危险的手术,”翁多说,“你听我说完呀。”
曹严没说话,点点头听他继续说。
“我不用太麻烦,不要墓地什么的,骨灰洒在水里就行,湖啊、河啊,什么地儿都行,反正一定要水里,能让我自由自在地游泳就行,”翁多幻想着那样的场景,嘴角带着笑,“我最爱游泳了,经常幻想自己是一条鱼儿,摆一摆双腿,我就能从水里蹭出去,当一条鱼真好,没有什么记忆,还能一辈子待在水里。”
他对水的向往写在了眼神里,曹严觉得,这一刻没有什么比他开心更重要,他忽然伸手覆上翁多的手背。
翁多的幻想被终止,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怎么…”
曹严顿了顿,抽走了他手里的银行卡,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特意咳了咳嗓子,说,“手术成功后我亲手再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