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慕蘅来挥挥手跳上飞舟,这是一艘约三十丈长、十丈宽的船,悬浮离地, 船身是玄铁配上天雷木制成, 装饰以青鸟、孔雀、毕方等的羽毛, 坚固到可以横跨东川的沧露海。是慕氏给他配备的出行法宝,但是在北荒深处却毫无用武之地——北荒的沙雪与狂风让这艘飞舟寸步难行,甚至可能会侧翻、坠地、被掩埋。
眼下在这还算安全的北荒边缘,慕蘅来终于可以用上这艘飞舟。
他站在船头,朝谢归慈挥手告别,渐渐地在谢归慈视野里成为一个再也看不见的小点,在北荒稀薄的天光下远去。
慕蘅来站在栏杆边,直到再也捕捉不到谢归慈的气息,他才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船舱。
他终于要回家了。
………………
天镜城内。
沈怀之指腹捻起那两页薄薄的账册,上面用灵力写成的笔迹已经消失,只剩下一片空白。
“谢归慈。”音节从舌尖上颚滚过一遭,沾染冷意,沈怀之眼神晦暗不明,“鹤月君看上的人,还真是和他一模一样。”
一个小小的把戏,彻头彻尾愚弄了他。
属下:“那位谢公子竟然能以灵力短时间内便做出以假乱真的这两页账目……属下愚钝,实在看不出他修为如何?”
“别说你看不出,我也瞧不出来。”沈怀之合上账册,“最开始是江灯年,后来是藏雪君,眼下又来了一个谢归慈——你说,这天底下比我修为还高的,怎么就忽然一个两个都冒了出来?而且这三人的关系还如此有趣。”
属下:“鹤月君和藏雪君都是声名赫赫之辈,属下以为,强者之间惺惺相惜也实属常事。”
沈怀之却摇了摇头:“惺惺相惜?焉知不是既生瑜何生亮?”不知想到什么,沈怀之又勾了勾嘴角,“这位谢公子不远万里来救一个同他并无干系的人,倒真是心肠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