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人瞧着不是特别多,但要想天下中有资格被称为“修仙者”的也不到万一之数,何况有些人是代表整个门派前来吊唁。见了这么多前来吊唁的宾客,陈歇才明白自家少主口中“鹤月君生平交游极广,人缘甚好”是个什么概念。

而且明日才是正式的葬礼,人只会更多。

相沉玉不意外,点头叮嘱他:“一定要让弟子们加强戒备,不要给有心人可趁之机。”

“是。”陈歇神情一凛,过后又露出几分犹豫:“少主,那位鹤月君当真死了吗?我们派出那么多人手在北荒寻找,也没有找到鹤月君的尸骸。”

摆在扶风派灵堂中间的棺椁里只有鹤月君生前一些旧物。

相沉玉视线缓缓转向窗户外,月光如潮水,温柔地覆盖下来,也笼罩住他的眼睛。

“当年鹤月君来访扶风派,玩笑时曾在扶风派留下过一盏含有他一缕气息的命灯——这盏灯在他身死消息传遍天下仙门时,碎掉了。”

相沉玉闭了闭眼睛。

扶风派的命灯和每个弟子的性命相关联,如果一个弟子死去,那么属于他的那盏灯就会熄灭。但相沉玉说江灯年留下来的命灯碎掉——陈歇虽然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但连灯一起碎掉的情形必然比灯灭还要危急。

鹤月君只怕在北荒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陈歇错愕,想到深处不敢再问,匆匆转了话题:“鹤月君那位道侣……鹤月君生前极为在意谢公子,为何今日少主不挽留他?”

“正是因为鹤月君在乎他,所以我才不能让谢归慈深陷险境。他如今与藏雪君有婚约,不宜与我交往过密。倘若我无法找出薛照微与鹤月君之死有关的证据,谢归慈向薛照微投诚,得他庇护还可勉强保一世平安;如果我能成功,那就再好不过……”相沉玉说到最后 ,声音渐渐低下去,似乎是极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