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不需要这些东西,也没必要为了丁点微薄灵气为难自己的胃。

至于是否有人贪心不足,不考虑自己的修为便将这些灵气四溢的食物一次尽数吃下,导致灵气在经脉中堵塞那便与他无关了。

玉津灵髓顺着天山木缓缓流过,滴入杯盏中,宴席也随之缓缓进入尾声。

凡间有个词,叫图穷匕见,换到今日的宴席之上,大约就是吃饱喝足终于可以开始说正事了。

昱衡真人向薛照微遥遥举杯:“藏雪君今日拜访我渡越山,真是令鄙门派蓬荜生辉,只是不知藏雪君忽至所为何事?”

他姿态放得很低,在薛照微面前完全没有一派掌门的架子。

席间大多数长老弟子都已经微醺,唯独薛照微眼神清明如水。坐得近些的谢宥才看见他面前的食物未曾动过分毫,除却那盘被送到谢归慈面前的果子,其他东西连位置都没有改变过一下。

那位同旁人好似天生就有云泥之别的藏雪君指腹拭过冰凉剑锋,才沉静开口:“我今日拜访各派,确实有一桩事。”

他口吻与说其他任何一句话时并没有任何分别,因此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谢归慈都没有意识到他言辞背后的暗涌。

昱衡真人追问:“是什么事情?”

“贵派首徒谢归慈谢公子仙姿佚貌、风采过人。”他没立即回答昱衡真人,而是突然开口说了句并不相干的话,惹得一众弟子纷纷将似有若无的视线投向安然坐在席末的谢归慈。

谢归慈八风不动。

薛照微亦是语调从容地往下说:“……令我一见难忘,因而今日想向渡越山求娶贵门首徒,不知真人和谢公子意下如何?”

他平静地说完这句话,丝毫不在意自己在这暗潮涌动的渡越山上投下多么大的动静,只看向连拿杯子的手都在颤巍巍发着抖、嘴巴因为惊讶合不拢的昱衡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