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幸生松开我,我咂巴着嘴:“这桃花露也不怎得有味啊。”梦里还能尝到明显的甘甜呢。
我自是说笑——一个馋虫的梦,都是有滋有味的。
“桑湛告诉你的倒多,”羽幸生从我鬓发处摘下片桃花花瓣,女子指甲般大小形状,薄薄软软,近乎透明的粉,“桃花露,需得是卯时晨光初照时分,梦离桃花花蕊里渗的第一颗露珠。你以为睡到日晒三竿,出门仰头张嘴,就能尽饮此神品了?”
还真有桃花露这东西?
我瓮声瓮气道:“我何曾睡到日晒三竿?现在也不过巳时。”
羽幸生嗤笑:“哦我忘了,那是你在宫里时的作息,现在还算是有进步了。”
“太医说过,有身子的人就是会贪睡些!”
羽幸生没接话,那抹笑容凝在嘴边,往向远处的目光里渐渐有了些若有所思。
也是这种时候,我总觉得他对我还有所保留,也提醒我他身份的另一面,是年纪轻轻便踏过血与火,孑然一身掌持天下的帝王,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无人不觉得这是一个奇迹——一个满门尽死,毫无旁系支撑的年轻人,何以能控制住野心勃勃且实力雄厚的其他氏族,让他们老老实实辅佐自己?
我渐渐有些不安:“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该将炊房搬来这边,否则给你做饭还要去到山的另一面,实在麻烦。”
……倒是高估了他脑子里的活计。
余下日子倒是没那么无聊了。羽幸生要做饭,我便陪着他做饭,见缝插针地添勺盐,减勺糖,好歹让味道趋于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