奂颜道:“这个点,怕是在替娘子做饭了。”
我顿足:“也该有人教教他该放多少盐了,你,带我去炊房。”
到了炊房,我非让奂颜先打道回府,自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灶台上摆着只瓦罐,不知炖着什么,透着丝丝白雾肉香,一旁是备好的菜肉佐料,只待下锅。而羽幸生正蹲在一个角落,也不知在捣鼓啥,如此专心致志,对我的靠近全无察觉。
他换了件衣服,仍是素色粗布短打,头发高高束成马尾,袖子挽至肘部,像邻家捞金鱼换青梅一笑的竹马少年郎。
明明是早晨与之痴缠得难舍难分的人,此刻看又仿佛初见般的新鲜。
我像只猫似地轻轻踮足溜至他身后,然后甩开轻黄色的双袖,在那肩头一点:“你在干嘛?!”
手腕忽被拽住,逼得我往前一跌,整个人趴倒在那宽肩上。他扭头,差点咬住我的耳垂。
“给你制的这些衣裳,都用特调的香熏过,你一近身,我便闻得见。”
原来他早知是我来。
我便顺势再靠紧点,低头见他右手执着画笔,面前铺着颜料和几个腌菜坛子:“你这是在……漆罐子?”
“不是要给你做梅干菜饼么,桑湛替我寻来这些个陶罐太丑,实在需要修饰。”他说着,又添上一笔,愣是在黑黝黝的罐身上画出幅寒夜白梅图,不得不说,颇为雅致。
可是按这龟速,要做到何年何月我才能吃上梅干菜饼??
罢了罢了,于他而言,丑乃第一难忍之事,给我做道辣子鸡丁,还非要用萝卜雕只凤凰摆盘。
羽幸生画完了那只陶罐,丢下笔转过身坐在地上,我便软塌塌靠入他怀里。
“新衣裳,可要坐脏了。”他将我拉开。
我站起身,却依旧拖住他的手,非要将他也拉起来。
“今晚吃什么?”我问。
他老老实实介绍:“红烧肉,青豆肉末,红白双丝,清炖鸽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