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的石窟很小,甚至桑湛的房间都比他这间敞亮。门口泥地里插一棵无精打采的歪脖子树,屋内除了两个装衣物的木箱,所剩不过一张小床榻,摆着的被褥用料更是寻常不过。
我忍不住问桑湛:“你到底是有多大的来头?圣上这屋子约你那间一半的大小罢?”
桑湛脸上的疤印抽了抽:“圣上乃是以此锤炼心志,小的荒于修行,比不过的。”
“你不是说他需卧床静养,这会子人呢?”
“谁有那个本事让圣上乖乖听话呢?他要出去,也不会时刻告知小的。”
桑湛一副做小伏低的谦卑模样,八尺身长弓成了大虾。
装,继续装,以为我忘了第一次见面时,他对羽幸生骂骂咧咧的嚣张模样。
当日听他那番话,足以推断他才是梦离真正的主人,怕是在羽幸生铩羽涸鳞的末路之时便与之结识。羽幸生称他桑公,而他看上去不过而立之年——法力深厚的修道之人看不出真实年纪倒也不奇怪。
我暗暗揣测他俩的关系,猜想羽幸生家破人亡后,在梦离避难时被桑湛收留,且在后者的帮助下修习往生剑法。
至于他怎么成了公公,又为何愿意替羽幸生照顾我,随他派遣,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我没心情寻根究底,在这小破房里踱了一圈,便意兴阑珊地带着他和奂颜往外走。
羽幸生住的这片朝西,草木明显稀疏些,甚至路面也少于打理,野草肆掠。若不是有桑湛在,我怕是要迷路的。
桑湛和奂颜都成日地陪着我,他一人躲在这寒碜的角落,做什么?
转转悠悠,忽然闻到一阵似是熟悉的清香,抬眼望见前头不远处竟有袅袅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