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耳听。
我好生佩服清明殿宫人的定力,主子在众目睽睽下说这些诨话,他们垂着头纹丝不动,卯力研究铺地石砖是否对齐工整。
独留奂颜和阮儿两个活人,前者面上虽不见动静,偏被赤红的耳朵出卖了内心的鸡飞狗跳,而后者两颊红霞纷飞,小嘴微张,活生生一副痴相,怕是脑袋里已经演上了。
奂颜赶紧上前:“娘子请跟奴婢去沐浴更衣。”
阮儿被这句话唤回了魂,立刻柳眉倒插变身斗鸡:“烂鸡!日。我来!日。我来!”(娘子,让我来,让我来)
羽幸生皱眉:“实在不堪入耳。”
……你好意思说别人!
他倒还有几分矜持,没尾随我入浴房,纡尊降贵地让我独享了他能坐下俩人的大浴盆。
然而好景不长,出了浴,宫人送了十几件睡袍进来,在我面前一列排开。
我:“……就没有不透的吗?”
奂颜道:“这都是圣上按照娘子的喜好,找娘子光顾过的店家定做的。娘子,承了圣上的美意吧。”
怎得还是我自己挖的坑???
我一踏入东憩阁卧房,羽幸生将我上上下下一打量:“好看。”
“可是我冷。”我没好气道。他定的这些式样,布料薄少的比我当初选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我那时是三伏天,现下都深秋了。
“冷就对了。”
他一把将我拉入怀中,用糯软的丝绒被包裹住我,凤眼里泻出狡猾的笑意:“这样就不会吵着和我分被而睡了。”
男子的胸膛暖和,确实抵得两床被褥的温度。我见他换了寝衣,肌肤上尚有沐浴后的香润气息:“圣上去西眠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