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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沉阁打开床脚的梨花木雕镂芭蕉纹衣柜,只见里面整齐地码放着晏怀竹换下的衣物,染血的水蓝君装上放着变形的银丝玉冠,磕碎一角的环佩以及浅蓝琉璃珠抹额。

拿起那条浅蓝琉璃珠抹额放进晏怀竹的手里,他牢牢握住,另一只手也死死地抓住江沉阁的衣袖,生怕她会离开自己。

她忍不住问,他苏醒后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第二个想到的就是常年佩戴的抹额,“抹额很重要吗?”

晏怀竹触摸抹额,失去双目的他更能感受到琉璃珠的冰凉,他怀念道:“上面的冰种琉璃是母亲留下的遗物。”

原来如此。江沉阁明了便不再去深究。修士的寿命比寻常人都要长久,突破元婴期后在延龄的丹的加持下活个千八百岁都不是问题,是以修士入道常会与凡人亲人划清界限,也是为了斩断尘缘,潜心修炼。

她没见过晏怀竹的母亲,想必他的母亲只是个普通凡人,早就湮灭在浩浩岁月中,只留下冰种琉璃给他做念想罢。

即使看不见,晏怀竹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早年间的摸爬滚打教会他看人用心而非眼,“我的母亲不是普通人,她留给我的也不是琉璃珠而是一块琉璃佩件,是我将佩饰磨成珠子日日佩戴于眉心。”

江沉阁看他的状况比最初好了许多,也有了倾诉的欲望,她想要不要旁敲侧击一下当年的事。

“砰砰——”小二端着重新煎熬的汤药,在外叫喊,“客官,你的药煎好了。”

被打断思路的江沉阁不假思索起身,倏地被晏怀竹拽住,他情绪有些失控地吼道:“你又要走!”

江沉阁被他吼得懵了,垂眸,声音闷闷的,“我只是去给你拿药。”

晏怀竹一愣,像是被烫到般缩回手,他极轻地说了句“对不起”便扭脸向床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