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诉仁很少真情流露,行事风格通常以利益为先。彭朗不清楚父亲对于农民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就像早些年,他也时常怀疑父亲是否为了彭郁的死而难过。
彭郁走后,彭诉仁迅速清理了小儿子的遗物,一滴眼泪也没掉。
彭朗尝到回避的甜头后,就不再探究父亲的心理。
真心也好,无情也罢,越思考越要揭开伤疤,何苦。
彭朗带着彭郁留下的那份温情,没有在寂寥的家庭中,彻底丧失人的温度。
他用一部分温情做助农基金会,彭诉仁听说儿子做慈善以后,给予了一些有效的建议和金钱帮助。
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彭诉仁顺嘴陈述一遍儿子的好人好事,语气相当平实,万分低调。
大众很吃这一套,彭氏好评如潮,连续多年吃到优良社会形象的红利。
彭朗从他父亲那里,学会了如何操纵社会舆论获利。他秘密资助《江河报》做西南咖啡农的新闻,同时提供几条大公司勾结议价的证据。
《江河报》原本就擅长深度报道。等新闻稿一出,舆论哗然,以远方为首的大公司难逃公众的指责,业绩必然受到冲击。各公司的精品咖啡豆在本质上差别不大,互为替代品,顾客不买远方他们的,就会来找朗郁的。在同行的衬托下,朗郁越发出淤泥而不染,对公司的社会形象也大有裨益。
彭朗找不出任何一条资助《江河报》的弊端,但是阿晏站在记者的角度问:“做这种新闻,资本会放过记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