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远不止他和同期试探着说出口的那些。
然而,局势所迫,他们暂时没有时间纠结,只能憋住气一个劲儿地往前追赶。
摆在面前的,就是正确的追赶路线。
他可以继续做一个完美的卧底,默默记下从眼前晃过的每一张面孔,以彻底向他敞开大门的研究所为起点,在蛰伏中收集齐证据,把与黑衣组织有利益交换的大人物们,还有组织这一艘腐烂的巨船,一起打包凿沉。
这是一条正义战胜邪恶的完美路线。
他好似故事中的“主角”,深受命运的眷顾,历经不致命的惊险,最大的功劳会属于他。
这也是一条——被人安排好了的,怀带高高在上的恶意施舍下来的馈赠路线。
他本应面色如常地往前走。
可是。
降谷零毫无理由地停了下来。
最先慢吞吞掉在最后的白兰地已经不见人了,如今沉默的金发男人也驻足不前,他定定看向前方的某个人,灰紫色的眼瞳没在足够敞亮的白炽灯光下,却像是倾漏出了足以冲破黑暗的光芒。
这与“波本”的人设同样极度不符,毫无疑问,是被发现了就会立马暴露的破绽。
“幸运”的是,尘封多年的研究所刚刚复苏,安保系统还不够完善,一心实验的研究员频繁路过,默认能进到这里来的都是可信之人,只要他们不乱动实验器材,就不会搭理他们。
而前方,也只有一个人停下,回头看了他。
“格兰多纳”似乎极轻微地叹了口气,大概在想,到底得有多倒霉,他才会摊上这么麻烦的家伙。
“他”跟并不在意他们的负责人简短交代了一声,就朝降谷零走来。
过来了“他”也没停下,而是径直往来路走了一段距离,拐进一间无人的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