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情也没有用一辈子的道理,何况又是那样的皇孙贵胄,更记挂不住人。瞧他如今这模样,病蔫蔫的,只怕考试也不成了。”孙绍祖心底生出一股恶意来,想到京里如今悄悄传出来的话,不免将那影子又扯到孙绍先身上。因与赵夫人道:“我听闻如今合睿王与林府的公子很好,算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有了那位林大爷,只怕王爷一时半刻想不着我们府里这位先大爷了。”
二太太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诧异地望了他一眼。
孙绍祖自知失言,忙笑道:“这是外边的事,太太不知道也是寻常,我晓得就是了。”
他素日最喜在外边玩闹,消息灵通些也是有的。当下赵夫人不管这个,只说:“老太太今日动气不是一星半点,但凡这盅酒不是你给的,是你妹子也好,我也罢,纵使是你父亲,老太太也早叫人罚了。老太太不罚你,天长地久堆在心里,小错也要成大错。近些时日不许你再往外去,去学堂下学了即刻回来,不准有一刻停留。我|日日要遣人去问,你若迟了,必不饶过你。鸡鸭鱼肉这些荤腥也不许你再吃,酒更不准,趁着这段时日好生修身养性,你哥哥什么时候大好了,什么时候再免了你这罚。”
孙绍祖待要辩驳,偏赵夫人立时唤丫头进来:“漱玉,送大爷出去。”
“哎,就来。”外头有人应声,旋即便打帘子进来。只见是个穿粉|白衣裳的妙龄少女,面上笑意盈盈,虽非绝色,却自有俏丽动人之处。漱玉笑道:“太太乏了,大爷请随我出来罢。”
孙绍祖最好女色,偏赵夫人跟前的丫头他不敢上手。如今见漱玉俏生生立在自个儿身前,还有什么不肯,便是辩驳的话也尽数忘了,只点头道:“好,我这就出去了。”
等出来又问漱玉:“怎么不见萱颐?”原来萱颐是赵夫人跟前最得得用的丫头,比漱玉生得更出众风流些。孙绍祖已经悄悄吃到嘴了,只是才一回,暂没腻味,心里便痒痒地记挂着,故多问了一句。
漱玉斜睨他一眼,怪声嗔道:“昨儿伤着了,老爷还特意请了大夫来看。这会子倒跟姑娘一样,得了一间屋子歇着,还有人服侍。难为大爷记着,我替萱颐谢大爷了。”
赵夫人的丫头,二老爷孙晖倒请大夫来看,这是什么道理?孙绍祖听得古怪,只拉着漱玉问:“她在哪间屋子,悄悄领我去看。”
作者有话要说:笋脯[1]:新鲜的笋加盐煮熟后烘烤。
笋油[2]:笋蒸一天一夜,像做豆腐一样放上板炸出汁水,再加入炒盐。
以上吃法皆出自《随园食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