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搬来了之前谢安双为等他醒来时坐的那张椅子, 靠在床头的位置,左手轻轻裹住谢安双的手, 这才安心地浅眠休息。
床榻上的谢安双不知是不是感知到熟悉的温度与气味, 无意识地轻轻勾了下他的手,眉眼稍稍舒缓。
……
受伤昏迷后的谢安双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境的开端, 是邢温书赶赴京城任职丞相。
本该是熟悉的场景, 梦里的邢温书却拒绝了兼任贴身侍卫的职责, 平静而冷淡地对他说:“臣不是陛下的玩物,陛下若只是想责难臣,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御书房内,素白身影笔跪在正中,宛若冬日盛放的寒梅,傲然挺立。
而张扬红衣的谢安双跟没骨头似的半倚在软榻中,放浪形骸。
一白一红,明明身处同一个房间,却不在同一个世界。
画面至此定格,又倏地转向下一幅。
是当天夜间,谢安双溜出宫,原本想去查查与蒙面贼人有关的事情,结果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邢府,看着邢温书与邢旭易在院子内有说有笑的畅聊。
早晨时在御书房冷淡高傲的人,在自己兄长面前却能笑得自在温和,好似和煦的春风,叫人心生亲近。
院子内高挂的灯笼晕出暖黄光亮,倾洒在邢温书身侧,镀上一层柔和朦胧的光晕。
谢安双独自藏在隐蔽的暗处,向往着邢温书身上的光亮,最终也只能转身离开,没入更深的黑暗。
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而恰在这时,院子内的邢温书似有所觉,往谢安双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能见到一抹不清晰的影子悄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