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叹口气,说:“再余下的办法,就是让陛下自己撑过去,但是需要多久……下官也不能估算,得看陛下自己的意志力了。顶多是可以让陛下浸泡在冷水中,多少缓解些体内灼热的不是。只是同样的,如今这天气若是在冷水中泡太久,对陛下身体也不好。”
邢温书大致明白了太医的意思,心底愈发往下沉。
能让平时不怕疼的谢安双都疼晕过去,这药效对他的影响绝对不小,撑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撑得过去,而万一撑不过去……
他不敢接着往下想。
太医见邢温书神色,眸中多出些不忍的情绪。
他原本只是个普通的江湖郎中,后来在谢安双十一二岁那年受茹怀所托,入宫假扮成太医,但实际上只为谢安双诊治。初时是茹怀想让他尝试把谢安双的身体调理好,但那时谢安双的身体他已经无力回天,所以只在后来专门照顾谢安双,以免他的身体状况更恶化。
太医元牧本不是什么善人,答应照顾谢安双也是与茹怀可取所需。可是后来照顾得久了,也忍不住因为谢安双的可怜多出些真情实感来。
总是孤身一人的小皇帝如今身边终于多了个关心他的人,虽然是臣子,但总比永远只能自己熬过去好。
元牧再次轻叹口气,说:“下官会尽量再想想办法,只是在这之前有劳丞相大人照顾陛下,那么下官就先告退了。”
“好,麻烦你了。”邢温书向他颔首致意,目送他离开后很快又将视线重新放到谢安双身上。
谢安双仍然深陷昏迷,紧锁眉头,脸色与唇色都格外苍白,身体却滚烫得吓人。
在邢温书把他抱到软榻上后,没多久他又开始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像是在拼命地压制些什么。他被邢温书握住的手也逐渐收紧,似是想从他掌心中汲取些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