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邢温书本人没有任何神情变化,静默片刻后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臣愿听凭陛下一切差遣。”

没有人知道他静默的一瞬在想什么。

谢安双也不知道。

他看着邢温书一如既往的神情,微微垂眸敛下眼底思绪,随后才说:“行了,起来罢。”

“谢陛下。”邢温书依言起身,施施然回到他原本的位置,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谢安双没再看他,将蒙面人行刺太后的事情交给了大理寺处理,又随意听了几句官员们上奏的事情后便宣布退朝。

他先百官一步离开,但是没有着急回长安殿,先到大殿的偏殿去待了会儿。

谢安双坐在偏殿的桌子前,看着桌面上一套梅花纹的白瓷茶杯,思绪飞散回方才的早朝当中。

他最终……还是在百官面前为难了邢温书。

他趴在桌上,将脑袋埋进自己的肩膀中,脑海中回想起幼时邢温书意气风发的模样。

谢安双曾经听到过邢温书对太子皇兄说,他想要辅佐一位明君。

如果不是后来的那一连串意外,他本该有更好的前程,更坦荡的仕途,与原太子一起守住这北朝江山。

数不清的罪恶感在他心底扎根萌芽,肆意生长,几乎要将他的心脏紧紧束缚住。

而在这时,他忽地听见门口传来一个敲门声。

“陛下,臣可以进来吗?”

……是邢温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