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大人这就折煞下官了。”大理卿连忙跟着起身,眼中又似有忧虑,“只是这棋正是最后几步之际,邢大人这般着急离开实在太过可惜。”

邢温书浅浅笑了下,乌黑双眸却如同冬日冰湖,并无多少波澜,开口道:“棋局尚可再续,陛下之命可推脱不得。今日多有打扰,我就先告辞了。”

“下官恭送邢丞相。”

大理卿只得作罢,拱手致意后安排下人送邢温书离开。

他目送着邢温书的背影消失在书房外,随后松下一口气,回到方才的位置准备收拾棋局。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地察觉棋局的局势因为邢温书最后落下的那一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尚处劣势的白子反客为主,形成瓮中捉鳖之势,不论他在何处落下黑子,都必然只有一个结果——

满盘皆输。

大理卿猛地回头看向邢温书离开的方向,藏在袖中的双手微微握紧。

……

“臣见过陛下。”

邢温书跟随福源一道回到皇宫,换回平日里最常穿的白衣,同时也卸下了面对大理卿时浑然自成的压迫感,仿佛只是一名温和无害的普通书生。

福源目睹他气场的变化,明智地选择当作不曾发觉,缄默不言。

栖梧殿主位上的谢安双单手托腮,似是有些不满:“邢大人来得这般慢,莫不是孤打扰了你做何要是?”

邢温书乖顺回应:“启禀陛下,只是臣赶回来路上不慎弄脏衣裳,回住处重新换了下,故而耽搁了些时间。还望陛下恕罪。”

谢安双不是很信他,扭头看向福源。

福源看了眼邢温书笔直跪在地上的身影,回答道:“启禀陛下,确如邢丞相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