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去记忆多年,好不容易恢复了记忆,却发现自己在距离长安几百里外的边境,于是重操旧业攒起了银钱只为了早日回到长安见自己的孩子。

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告诉他是阴阳两隔。

傅冰墨踉踉跄跄走到房间里,姜容的棺木停在那里,还未阖棺,他不敢看又抵不住思念,已经十几年没见过自己的孩子了,傅冰墨看着姜容瘦削煞白的脸,都快要认不出了。

他抚了抚姜容的发,眼里的泪水滴在姜容脸上,“爹爹的阿容,为何这么苦啊。”他以为自己的“死”抵消了姜厉一部分怒气,姜容的日子也能好过些,可到头来竟是这样。

心头涌上无数的难过哀戚,傅冰墨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一头磕在了棺木上。

“二哥!”柳苑赶紧扶住他,眼睛也是酸涩无比,傅冰墨拉住他的手,快被满心的悔意折磨死了,“怪我懦弱,都怪我太过懦弱,害了自己,更害了阿容……”他看着木棺里姜容瘦弱的脸,都能猜出这些年姜容过得什么日子,心里更是疼得厉害。

外头的雨终于小了,送葬人在外催促,傅冰墨紧紧盯着姜容的脸,像是要努力记住姜容的样子。

木棺被合上,该送姜容最后一程了。

云啰声响起,送葬的吹起了唢呐,从村头传到村尾。

傅冰墨和沈以珩换了白事用的素衣,跟着送葬队伍一路走到山头。

西山专门用来埋葬死人,一个连一个的坟包,前面有木碑或石碑,大多数都是老人,傅冰墨看了几眼,哪有像他的阿容这般年轻的。

他少时懦弱,命里多坎坷,是他连累了他的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