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涯隔着筵席看过去,朝卿衡之露出个柔弱内敛的笑。

卿衡之没理他,他从未比此刻,更能感受到被人窥探的不适。

与当初看到白无涯扑进云奚怀里时,异曲同工的不适。

厅堂中有数十人,男人,女人,大人,孩子。

他们都在看云奚。

卿衡之不识风月,不通情愫,所有难以用言语表达的难受,只能用不适一而概之。

而那些复杂而陌生的不适,像潮水般拥堵而来,汇聚成一个想法——想把云奚遮起来。

带回家,把门关紧,放在床上,再用被子遮起来。

卿衡之的眼底晦暗,云奚却犹然不知,还在后面试图推他往空位处走。

走了几步,前边就教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拦路。

这老者年方七十,高冠博带,胡子垂到胸口,打理得十分精细。

云奚乍一眼就瞧见那把雪白长须,有些手痒。

话说月老也生得一把好胡子,摸着十分柔软。

但见着人脸,云奚就手不痒了,甚至还想往后缩。

这老者长得,怎么形容呢,就,一看就是那种一言不合摊着人掌心啪叽啪叽打的古板小老头。

卿衡之对古板小老头端端正正地鞠身行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