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首辅开始进入正题,他拿手一下下叩着桌面,继续沉声问道:“幸安,柔贵妃的事,你打算如何?此事难办,她和皇长子,你是要弃,还是要保?抑或是……弃母留子?”
然而谢幸安不假思索,坚定地一字一顿道:“必须都要保。”
“能都保得住自然好,可你我虽都知道真正黑手是谁,无非是高善和容妃,但如今已人证物证俱全,大臣们要请旨处死柔贵妃的奏折也不断。”吕首辅郁闷得边叹气边摇头,“恐没那么好办啊。”
“晚辈也清楚这一点,但这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更何况,若柔贵妃倒了,容妃被那群佞臣推成了继后,前朝后宫将都是阉党的天下,岂非更糟?”谢幸安说到这里,抿了一口茶继续道,“且最重要的是,晚辈知道,陛下其实是真心想保柔贵妃的。”
吕首辅整日蜗居在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府邸里,哪能知道后宫里这么细致的事,更遑论涉及男女感情这种缥缈至极的东西。他疑惑探问道:“哦?当真吗?”
“当真。且正就因为这事不好办,是陛下心头忧患,我若是做成了,也好让陛下相信,我才是懂他心思、值得他信任的人。”
谢幸安的嘴角扬起,挤出一抹嘲弄的笑意,“眼看着皇后快不行了,高善这也是太想抓住这个机会,狗急了顾不上那么多了。”
“高善跟在陛下身边时,陛下不过六岁,他日夜陪在陛下身边,毕竟十几年的相处,养条狗也是有感情的。在他彻底露出真面目之前,陛下恐不是那么能轻易割舍的。”吕首辅老态浑浊的眼中泛出丝丝光亮来,“若真能把柔贵妃送上后位,于我们有利而无害,也能暂且牵制他一二,留待日后再等待时机,徐徐图之。”
谢幸安乖巧笑道:“吕大人说的是。”
“那这次如何把柔贵妃捞起来的事,你可有打算了吗?”
“大概有了……”
“哈哈哈哈,幸安啊,你若有哪里用得上老夫的,尽管开口就是。在老夫心里,你就是我的好子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