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何矜越喝越渴,越渴又越想喝,闷头又干了一杯,缓缓抬眼看着面前已经有重影的人儿,随口就问了声“谢大人,你怎么不喝?”
谢幸安还没答话,何矜就已经边说边极度热情地提起来那只金灿灿的镶着宝石,绚烂得晃眼的酒壶,想给他斟一杯。
但她这时已视物不清,沿着杯壁将大部分的酒都倒在了外头,顺着案桌脚直往下淌,流到地上。
于是,在她纳闷谢幸安的酒杯怎么都倒不满,还慷慨大方地把酒壶几乎倾得底朝天后,留在谢幸安杯中的仅有那么少得可怜,仅仅能盖过杯底的一小口。
谢幸安看懵了,但还是礼貌笑道:“多谢二小姐了。”
“不必不必,唉,不管怎么样,反正你我也都快成亲了,还客气什么?”何矜摆摆手,脑子里几乎一团浆糊,随口而出,“不过谢大人,我有句话,可能不当讲,但我总觉得这时候再不说,心里总是闷得慌。所以……”
谢幸安拿起块糕点咬了口,望着她微醺酡红的脸认真道:“既然如此,那二小姐直说便好了。”
“就是在前些年里,我对你……我对你做过许多不好的事。”何矜闷闷地垂下头,眼睛半闭,睫毛都一颤一颤的,“我从小欺负你的那些事,实在太过分,不论我们之后的关系如何,但我……我是欠你句道歉的。”
她与谢幸安此时的关系虽还没成夫妇,也毕竟极为暧昧和特殊,就算她穿来后没有做过打死赵伯、要鞭尸他的爹娘那样丧心病狂的事,可何二小姐之前的所作所为放在现代妥妥称得上是校园霸凌,极易给谢幸安这种可怜小孩留下童年阴影。
何矜努力清醒着。
谢幸安睚眦必报她又不是不知道,因而这个破烂摊子,她必须得赶在婚前替何二小姐说开收拾好了,省得给以后的日子留下麻烦。
“嗯?好好的,怎么说起来这个?”谢幸安一愣,半笑着朝她看过去时,就只见何矜目光坚定神色凝重,浑然不像已经喝得晕晕乎乎,才知道她是来真的,诚心要跟他赔罪的。
谢幸安默不作声地沉吟了片刻,才开口说:“你不过是娇纵任性,年幼无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