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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清辉,透过窗楹,映出一地清冷。

偏殿之中,各府主夫坐在一处,前来参宴的小公子们都被单独带去了玉竹殿。

今日比试,作画、插花、茶道与琴艺这四雅。

画作与插花皆不署名,由內侍乱序送往福宁殿,由陛下与各位大臣一块品评。

茶道与琴艺则有坐镇偏殿之中的的凤君与各府主夫亲评。

玉竹殿内,烛火通明。

须臾,便有徐姑姑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陛下口谕,今日四雅皆以浑然天趣四字为题。”

话音刚落,训练有素的內侍鱼贯而入,手捧作画所需笔墨纸砚依次供于各人矮桌之前。

宫女们推开内里门窗,垂眸静立于玉竹殿外。

徐姑姑与殿内的小郎君一一笑过,“各位公子,若有所需皆可嘱咐身边內侍。另,作画与插花需在一个时辰之内完成,公子们以这柱香为令便可。”

今日前来郎君,不过八人,除了眼熟的柳茗与宋致,其余五人与沈原也不过是泛泛之交。

香已过半,沈原坐在桌前,却迟迟还未动笔。

长睫倾覆,遮住了其下纠结的目色。

若是一切照旧,今年的四雅君子之名必然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只不过,前世里他挖空心思得这虚名,为得却并非自己,而是希冀以此来挽回在柳家别院、百花节中尽毁的沈府名声。

世人说他妖艳狐媚,沈原可以不在意。却无法容忍旁人当面说他母亲教儿不善,恐有误人之嫌,实在是难当大儒之名。

可即便他成为京里的第一公子,那些人不仅没有消停,反而说得更加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