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宋太尉笑得人畜无害,状似为难道,“我一介武夫,哪里懂什么地貌,不过。”
她稍稍一停顿,“当日工匠的的确确是在泥土之下挖出了水流。”
宋令不愧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这一番话既给了太师情面,又将自己推脱开来。
殿内清香袅袅,三公,郡王谈笑,又哪里能轮得到他人插嘴。
淡淡瞥向气定神闲的柳、宋二公,沈梦笑道,“柳家别院那处湖泊,至多也就深一丈,却能在湖中央建起攒尖顶覆琉璃瓦的阁楼。如此能工巧匠,实为不出世之才人。”
在场之人,都知晓沈太傅曾在北凉历练,在那不知打了多少坎儿井,看地势寻暗河,那都是门清。
她这话似褒实贬,柳太师面上有些挂不住,只做了个伤感神色,“此人有才不假,就是命苦,听闻前几日上工时,不小心跌进了坑里。”
宋太尉也跟着一叹,“太师向来惜才,想来乍听此消息,定是十分悲痛吧。”
“若非天妒英才,将此人派北凉,说不定会大有用途。”柳太师哀叹连连,听得庆郡王冷笑,“怎得就这么巧,太师每每得了个人才,不是暴毙就是人祸。”
“郡王说这话,可就伤人心了。”柳太师被她讽得面上青红交加,却又碍于品阶,无法出言反驳,只僵笑着道,“事有凑巧,月有圆缺。左不过老生时运不济,才遇上这些变数。”
“话也不能这么说。”宋太尉眉头一皱,不赞同,“这与太师何干?生死有命,非人力可以干预。是她们有福运,才会在大限将至之时,得遇伯乐。如此,这一生也不算白来。”
她们两人一唱一和,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庆郡王摇头,与沈梦示意,去了自己位上。
苏锦听了半晌,待周围谈笑渐起,方才低低问道,“恩师,刚刚所言”
“不错。”沈梦转头,与她笑道,“当日你救了原儿不图所求,令陛下印象深刻。是以今次带你前来,全因陛下口谕。”
苏锦左眉突突跳了几下,似是知她所想,沈梦只轻道两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