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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亦不敢多留沈原,生怕淮南药力一过,悠悠转醒,再哭哭啼啼地说出原委,忙寻了个救治的借口,叫侍卫抬起淮南,匆匆离去。

顾执一走,在场的郎君们都好似松了口气,三五簇成一团,摇着折扇又赏起了花,再时不时瞥上几眼慢慢走远的沈原。

刚刚那一出对峙,明白人听话听音,不明白的跟着凑了热闹,左右也都是看戏,这会便有了新的谈资。

处处欢笑,却也处处寂寥。

“公子。”静了好半日的淮安,搀着沈原慢慢往马车那走着,“如今淮南被五皇女殿下带走,若是他醒了,说出说出”

豆豆眼的小厮茫然地垂下脑袋,他向来话多。此刻却是一句也说不完整。

淮南的每一步,都在公子的预料之中。纵使想他替淮南开脱,也找不出说辞。

更何况,要不是公子早就知晓,今日躺在那黑黢黢屋里的,被坏了名声的男子,便是身侧面如寒霜的郎君。

淮安后背一凉,不自主地攥紧沈原的手臂,担忧道,“公子,要是淮南反咬一口,那可如何是好。”

近出口的青石板小路,周边多是绿植,花香渐渐淡去。月白色袖口那股子甜腻味道反而隐隐上涌。

伸手喂了淮安一颗清心丸,沈原淡淡笑道,“无妨,既然顾执说他伤到了脑子,想来也应是说不出话的。”

既说不出话,也不识得字。

说是要嫁给那酒赖,但依照顾执的性子,哪里会留下活口,这一番救治最终也只能落得个无救而亡。

沈原明白,却也不想淮安难过。

总归人各有命。

“嗳?”淮安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沈原说得信誓旦旦,他也就放下心来。

经青石板路,再穿过这一条绵延如山势起伏的画壁游廊,便是马车停歇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