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继山下车,行了一个军礼,车开走了。
后视镜内的军装少年,站在路中央,烈日覆盖灰尘,都扭曲不了身影的挺直。
过了良久,后座的李河清才悠悠说出一句:“……但愿你是军魂……”
江继山走到应遇初身边,烈日炙烤大地,小孩连鞋子都没穿,站在那里,汗水从下巴滑落。
整条油柏路像烤箱里的腊肉。
他把军帽摘下,戴在应遇初头上,然后蹲下来:“我背你回去。”
应遇初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军帽,他喜欢这样的坚实的触感。
双手攀上江继山的肩膀,伏在他背后。
“怎么不穿鞋?”江继山感觉到一滴汗水从应遇初的下巴落到他领口里,沿着胸膛心脏的位置蜿蜒。
他沿着长长的“腊肉”往上走,这感觉像穿行在花前月下,毒辣的太阳对他好像没有影响。
应遇初不回答,反而说:“你为什么不走快一点?”
江继山加快了脚步,应遇初想说的,不是这个走快一点,但他没有再开口。
很快就进了应家庄,那位女管家站在门口焦急,看见他们进来,给他们递水。
江继山背着他进了东偏厅,十分宽敞,周围都有建筑层,却四面穿风,是个避暑好地。
喝了水,应遇初就躺在大理石地板上,江继山跟着躺下来,很快汗水就被衣服吸干,风穿过小树林吹进来,带着绿叶的气息,聒噪的虫叫,不缓不急,是流淌着的生命。
江继山有些昏昏欲睡,应遇初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你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