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榆林见程渔恍惚,又重说了一遍:“渔哥儿,真的不想知道我是怎么从冥府逃出来的?”
这话打断了程渔的回忆。
程渔其实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他更对崔榆林被族老赐死,被关进冥府牢狱的事感兴趣。
他问:“你到底干了什么,才会被关进冥府的地狱之中?”
那里只有穷凶极恶之人,才会堕入地狱。
这话好像戳到了崔榆林的痛点,他脸上温柔的笑容瞬间消失。
程渔这下子心里舒服了。他见崔榆林这个模样,也不像会说出口,便继续向前走。
他一边走一边故意刺激着崔榆林:“这件事情很难启口吗?看样子,你是干了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啊!呐,崔榆林,你要是告诉我,我也允许你问我一个问题,如何?”
这话只是程渔随口一说。
可身后却传来了一句:“他们说我触怒了老祖宗,不忠、不孝、不悌、不礼、不廉、不耻……”
程渔一怔,这罪过也太莫须有了,崔榆林是何人?
他是第一个将崔家变为学阀的家主,是关陇军事集团的八佬之一,是新朝太子最钦佩的老师。
崔家因为他一跃成为顶级世家。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罪过?
程渔回过头,看到崔榆林的脸上露着笑容,可那表情却像是哭。
这一刻,他不是那个在政坛叱咤风云的崔大人,也不是名震天下的大词人,只是一个被家族利用尽的可怜人。
他死在壮年,一生峥嵘,却死在一间连阳光都照不到的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