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要我与之结盟,重塑这千疮百孔的大顺朝。
我仰颈冷笑:“这横渠四句说来容易,若要行来,可算千难万难,弄不好还要粉身碎骨,遗臭万年。”
我只愿为你粉身碎骨,不愿为天下人粉身碎骨。
天下人贪嗔痴妄,凭什么让我戚寻筝舍身奔赴?
赋娉婷起身,她拢着袖子,在云径上踱来踱去,神色真切:“我知道,戚千户有惊世之才,擅机巧暗器,会带兵作战,倘若肯为天下太平而战,对天下苍生大有裨益!”
我笑着摇头:“可我不肯。”
赋娉婷与我下完几局棋后,便带着她那幼弟离去。我独自坐在雪前,看着书卷上的人间之苦,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及了。
入夜,我出现在长帝姬的密道里。
赵嘉云怀里抱着一只琥珀眼的猫儿,咳嗽一声,竟将一口痰吐到跪地的宠侍口中。宠侍乖巧地将痰咽了下去。我知道,这是鄞都的新玩法,名唤“香唾壶(3)”。
我望着赵嘉云保养得宜却皮肉松弛的面孔,直欲作呕。
谁料这老虔婆自个儿作践人还不尽兴,她宠溺地摸摸宠侍的颈子,笑道:“好乖乖,戚千户喝了酒,该漱口了,你去伺候千户漱口。”
宠侍膝行而来,仰着脖颈,等待我将漱口水吐入他喉中。我却只冷冷看了一眼,道:“属下出身蜀中,地处偏僻,并不习惯如此伺候。”
赵嘉云拍着猫儿的后脊,戏谑道:“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会享受。啧,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