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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不是那柄金错刀,看起来便似富贵乡养出的千金小姐。怪道寻嫣在西域行军时,边防军卒都成她是“儒将”。

我与寻嫣见到彼此,都利落地拔了刀,虎视眈眈望着对方。

对峙须臾,我觉得没趣儿,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倒了一杯酒,放在她眼前。

寻嫣万万料不到我落这么一棋,她疑惑片刻,竟然离奇地坐下,与我同桌而坐。

烟罗与琼枝对视几眼,不知我二人之间有什么渊源,怎么一会儿剑拔弩张,一会儿推杯换盏。

我眨一眨眼,轻笑道:“酒里没毒。”

寻嫣蹙一蹙云雾黛眉:“你这是何意?”

我长叹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倘若你我对饮,会是什么光景。”

寻嫣冷道:“你是禽兽,我从不与禽兽对饮。”

我并不在意,笑道:“倘若没有那些乌糟之事,即便你我不是一个爹肚子里出来的,也是至亲的姐妹。我觉得,你是个有趣的人。”

寻嫣不知想到什么,抬手将酒饮了,美眸深邃:“你也是个有趣的人。”

我把玩着钧瓷酒盏,且望窗外行人纷纷,风雪霏霏,无处不隐晦,无处不皎洁。我自言自语:“戚寻嫣……你性情温厚,与海棠春都能交好……你对上恭谨,对下宽仁,几乎无人对你不满。你又是圣上跟前儿的红人,”我骤然将杯盏扣在案上,玲珑脆响,“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在圣上遭遇刺杀时,明明伸手可援,偏偏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