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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又闻那外邦的公主欺上小妹门了,朱氏就提议去一趟寒因寺,给吉安一家求个平安符。

吉孟氏也有心:“也好。”她都后悔回陕东了。府里多了两个碍眼的东西,丫儿不定受多少气。瞧着皇上像是个好的,怎这么拎不清?但愿陌哥儿别负了丫儿,不然依丫儿那性子,怕是要自个过自个的了。

唉…不该回来的。他们不念家里,方圆大师就还在京里。有他老人家在,皇帝也不敢乱来。

吉忠明让烧些吃食带上:“也许有缘,还能见着方圆大师。”

“对,”吉孟氏一拍腿:“我去做,方圆大师什么口,我清楚。”

洪氏跟上厨房:“我给娘打下手。”最近京里一天一消息,不止家翁,就连她亲爹都在码头那高价租了个铺子,不想着买多猪肉,专门留意往来的消息。小妹那富贵,也不是容易享的。

挑在七月二十八这日,吉诚、信耘各驾了一辆马车,一早送他们往善林山。临八月,天清爽了,善林山香客熙熙。

一路上黄氏不作声,安稳坐着也不动。就是…她那一身的脂粉气太浓烈了,熏得与她同车的朱氏、洪氏都犯呕,再加颠簸,腹中酸水更是往上涌,头晕目眩。好不容易抵达山下,妯娌两赶紧跳下车,大吸好几口新鲜气,这才缓过来。

调头看车里,她们也不知说什么好。来寺里拜佛,黄氏把脸涂成墙,心诚吗?就不怕佛主不喜?

三十好几的人了,又不是大姑娘,脸上难看些就见不得人了?

车里的黄氏,近一月闹得不轻,消瘦了不少,脸上的皮没收好,都挂拉下。跟个木头架子似的,挪动起来一手捧腹,像是顾忌什么,身子僵硬地下车。

吉家二老没等他们,早一步上山了。他们想去寒竹林陋室看看方圆大师在不在。到山上一问,小沙弥说大师出行了。两老有些失落,拎着的膳盒里还有特地跟京里方大妹子学做的素斋。

黄氏没见着菩提树下解签的老僧,连签都没求,拜佛烧了经书,诵了有一个时辰的经文,身子不支才起。歇了半个时辰,又到佛前继续诵经。

一行直至日头偏西了才下山。这时香客已经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们老的老病的病也不急,慢慢行。黄氏神情未好,劳累一天,还差了不少,泛黄的两眼留意着周遭。

下到半山腰,坐下歇了一会,又继续往山下。快至山脚时,一人从身边过,几人低头看着脚下路,也未留意,唯由洪氏扶着走在最后的黄氏突然顿足,眨了眨眼睛,猛地回头看向那走路轻飘,大甩宽袖的糟老头。

是他吗?不敢肯定,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那人就是二十前,她临嫁进吉家时,上寒因寺上香遇到的游僧。挣开洪氏,疾步追上。

“大师…大师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