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谭老师?”李娅回头来看。
那个女孩的男友忙把谭璇的手机捡回来,道歉“对不起啊,手机坏没坏?”
女孩拉扯着男友的胳膊,不满地小声嘀咕“是她突然停下来的嘛,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谭璇接过手机,情绪很不对劲,摇了摇头“抱歉,没关系。”
她说着语无伦次的话,在李娅的询问里过了登机口。
此时,斯德哥尔摩的天气很好,秋日的晴空又高又远,然而,再好的天气里也随时会有令人悲伤的事发生——
刚才爷爷发来消息说,坦克走了。
坦克的最后一张照片,安静地、一动不动,再也不会抬起它的头,乖顺地希望她摸一摸,或者无怨无悔地跟在她的身后,一跟就是十二年。
知道会有离别的一天,从它步伐越来越缓慢、爱吃的食物也吃不了多少,到后来进宠物医院住了那么久,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明白它总有一天会离去。
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谭璇还是没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直到她上了飞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一些零碎的画面。
画面里,她是当事人,她也是旁观者——
十一岁的时候,她重回那个封闭的孤儿院,找不到她一直写信的小哥哥,管教的人提起他,恶狠狠地说,他死了,偷东西打架,不学好,把一个人的肋骨都打断了,进了少教所,在里面被小混混们打死了,都不知道埋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