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的几个人都走了,现下只有石叔一家依旧安稳地窝在盘山山脚下。
回去的路上,决明琢磨,是不是自己也该走了?但是,他又能去哪儿?去汴京?离开宋朝?
岑夫子请的新夫子是随着一阵春雨来的,他提前来了一天,村里人都在家里歇着,只有决明得到临时寄来的信件,赶到村口去迎接。
他坐着一辆拱顶的马车,到大漠乡时迫不及待地从车上下来,先扶着路边的树狂吐了一阵子,紧接着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整整鬓角的乱发,一本正经地说:“受岑夫子的指示,学生特意来大漠乡暂任夫子一职。”
决明把油纸伞递给这位夫子,夫子没接。
“区区小雨。”夫子说着,斜睨了决明一眼,扭头,背手,大步走。
后来,区区小雨让他受了风寒,猛灌了三天的中药才好。
到村中,里正忙迎人去新修的学堂后面,这里有单独一个小院,本是供岑道年住的,岑道年执意住在山脚下,这小院就空了下来。
前几日里正特意找人重新修葺一番,此时看上去墙白砖青,小院收拾地利索亮堂。
屋里的木床木桌都是新打的,被子也备了几床,新夫子很是满意,拎包入住。
他初来乍到,决明贡献了不少米粮,过年的腊肉也送来不少。
村民趁机混进小院子里,你一个鸡蛋我一条五花肉,很快把束修交齐,夫子的口粮也有了着落。
怕口味不一样,夫子特意请了一个厨娘来做饭。
等三月三,祭祖结束后,学堂再次悄无声息地开办起来。
春天开始,一切就像决明当初刚到古代一样,重演着一年一度的翻地种地大戏。
这场大戏的主角是各家各户的劳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