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岑道年收回手,拿着决明的爱心小馅饼,踩着小板凳上马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目送马车驶过小桥,消失在晨曦中,决明吹熄灯笼,转身回到院里。
本想去喊朝安起来吃饭,还没走到床边,决明看到被窝一耸一耸地,悄悄离开正房,决明去院里默默刷碗。
阳光爬上窗柩,岑朝安不用哥哥喊,自己从被窝里爬出来穿戴整齐,肿着小眼去井边洗漱。
坐在桌边,朝安闷闷地问:“以后怎么上学堂?”
“再过几天会有一位新夫子过来,接着教。”决明给朝安盛好饭菜,朝安安安静静地夹菜吃饭,动作慢条斯理,一举一动完全不似平日那样跳脱。
决明挑眉,岑父这一走,岑朝安怎么突然变懂事了?
大漠乡的夫子不辞而别一事,很快传遍整个村子,有不少人见夫子的两个儿子还在家里,纷纷好奇地来打探。
对此,决明只说了两句话。
完全事实,已请了新夫子。
岑父临走前还留了几封书信,决明按照信封上的收信人,把信件给里正、故交之友、二虎、沈县令,还给了县里一家书店的掌柜。
里正看了信后,捋着胡子沉思了半天,并未说什么,交代村里人不要慌张,岑夫子临行前请了一位甲等进士来当新夫子,束修和从前一样,新夫子在开学堂前就会抵达大漠乡,不会耽误孩子求学。
有里正发话,村里人纷纷安静下来,一位夫子走了,又有一位更厉害的夫子来,似乎和村里没有太大干系,村民该吃吃该喝喝。
沈言看过信后没多久,说自己已经在阳县任满三年,要调回京中任职,他走的那天,阳县外的桃花正开,百姓带着不舍夹道欢送,决明和朝安混在人群中,目送沈县令离开。
沈言脱去一身官服,着一身水色绣墨竹圆领袍,腰间垂着双璃白玉,骑在马上,神采飞扬,惹得不少少女心驰神往。
阳光正好,桃花下的如玉少年牵着弟弟的小手,和煦的笑似乎融进了投在他嘴角的一束光中。
沈言朝那处微微一笑,骑马穿过桃花枝时,伸手摘下一朵桃花插在发间,转身扬鞭,带着车马离开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