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之中有个问题。
有个蔚迟怎么也没有想明白的问题。
——他是什么时候爱上纪惊蛰的?
是在十五岁之前吗?
他真的……在十五岁之前,就爱纪惊蛰爱得死去活来……不惜为他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来吗?
为了一个出了不幸事故的竹马,不惜伤害自己、伤害母亲、伤害无数无辜的人、无辜的家庭、做出这样毁天灭地的事来吗?
他是……这种人吗?
不管他怎么想,他都觉得这之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毫无疑问,他并不是这样的人。
他虽然父母离异,但是人格健全,一直以来都有好好地长大,没有遭受虐待、霸凌、精神打压,对世界的不公有所目睹但也无天大不忿,有过怨言有过愤怒但也受到许多善意和恩惠,怎么也不像是……这种……疯子。
那个蔚迟笑完了,问他:“你头上有剑么?”
他没反应过来:“什么?”
“达摩克利斯之剑。你没有吗?”那个蔚迟笑了一下,成竹于胸,“你有的。”
蔚迟当然有。
天之骄子,那把悬挂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直在注视着他的错误和失败。
从小到大,无数人告诉他“你行”。他的确行了。可在他的灵魂上空,这把剑一直虎视眈眈、跃跃欲试,他每成功一次,那把剑就加重一分,他在众人的期许中生出一种惧怕——人不可能一直“行”吧?等“不行”的那一刻到来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