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惊蛰的声音低且厚,沉沉地说着,让人有种耳朵痒痒的感觉。用这把嗓子不管讲什么,都是娓娓道来。
蔚迟空落落的心渐渐落回实地,那种慌乱难受的感觉渐渐被驱散了。
他微微歪头,靠在了纪惊蛰的肩膀上。
纪惊蛰揽过他的腰,又往前走了一段,边走边当解说。
他说他个人认为母亲的死对马格利特的影响是决定性的,那张被头发和睡衣遮住的、死亡时的脸永远地停留在了马格利特面前。所以在之后一生的创作中,马格利特对“脸”有巨大的畏惧——他基本不画完整的脸。
他画背影、画零散的五官、画悬浮在脸前面的诡异物品。他拒绝描绘一张完整的脸。
“十四岁……”蔚迟喃喃道。
忽然,他想起纪惊蛰那对在他十五岁时离世的双亲,想起殡仪馆外,纪惊蛰游魂一般的身影,心中一痛,把纪惊蛰的手握得更紧了。
纪惊蛰安静了一会儿。
两人又走过了一条走廊,转一个回形弯,纪惊蛰忽然说:“迟迟,我真的很想来看这个展。”
“嗯。”蔚迟点点头,“不看肯定要后悔。”
纪惊蛰:“我以为你现在可能没这个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