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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像是一个郑重又信任的嘱托。

而后他便转过身去,步履稳健地走到虚步太清宗主峰的崖边。

裴荆忍住泪水,合袖鞠身,恭敬相送。

崖边冷风飒飒,如刀如割。

严远寒抬目所见黑云滚滚,目光下转,视野里却倏然添了一抹明亮。

这般地动过后,他峰上那两道垂杨柳依然好端端立在湖边,青青长叶,主干挺拔,柳枝却是柔软。

严远寒一生走过太多的歧路,他自己便是一个这样有缺陷的人,固执己见,冥顽不化。

年少时心比天高,青年时精于擘画,他自觉一切皆是最好的抉择,他根本不能理解师兄对人间的态度,凡人百年之身,与他们有何关系,问道之路高山仰止,他亦认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真切地想要抬起上修界,然后带走相饮离,抹掉他对人间的记忆,他们还是一心向道的上修界修士,漫漫修真途,仅有彼此便好。

无情道破的那一天,正是四方界太古大阵铸成的那一日。

三盏酒上的梅花树凋零枯萎,严远寒看了许久,想起曾经相饮离病中托付于他的话。

“好好帮我照顾阿雪。”

——他点头应下,可是却没有实现。

他不是一个好师尊,不是一个好道侣。

亦称不上是个无愧本心的修士。

灵力自崖顶散开,无声的雷劫在严远寒体内劈落,满地凤凰花,卷入翻卷的青底鹤纹的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