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裴荆将灵花花枝紧紧攥在手心,极力平复呼吸后,对上严远寒的视线。
而向来冰冷的严远寒的眼底,竟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他不是那种严慈相济的师尊,对周凌与裴荆皆是堪称古板,鲜少有赞誉夸奖的时候。
他更清楚地知晓这两位弟子的缺陷。
太清宗收徒最看重心性,偏他们二人于修行上天赋异禀,心性上却是各有各的情况。
周凌只攻不守,裴荆过于优柔。
这些在太平年岁或是无关紧要,世上本就没有甚么完全无瑕的人,坎坷磨砺也能给他们足够的历练。
但在邪流为祸的四方界,太过显著的弱点,便足以致命。
严远寒并不客气,也不会留情,他们若不投他门下,有的是追逐夙愿的机会。
可是既然他们成了他的弟子,那就要担起这太清宗大弟子的责任。
尽管这责任,令他们二人苦难颇多,舍弃颇多。
严远寒自嘲一笑,事已至此,再多言语皆是苍白,他抬掌按上这二徒弟的肩膀,存粹的灵力涌入裴荆的身体。
裴荆面色骤变,在他掌下却不能动弹。
这师尊从来就是这样,不会与他们商量,也不会去说自己将要抗下什么。
白日黑夜早已分不出来,但还剩不到两个时辰了。
邪气翻腾着压过灵气,四方界再撑不出一面完整的灵屏。
严远寒收了手,又略微抬起,在裴荆肩膀上似是将要收回,却又忽然往下一拍。